录音棚的灯光在凌晨依然明亮。
张云雷摘下耳机,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对玻璃外的制作人比了个手势:“再来一遍,还是差点意思。”
“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已经很晚了。”制作人已经录到崩溃,“咱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慢慢磨着呢。”
张云雷摇摇头,拿起水瓶润了润喉咙:“最后一遍,比我想的就差一点点。”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眼神依然明亮如星。
张云雷总是这样,精益求精。
玻璃门外,唐世尧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屏幕上不断切换着股票走势和奢侈品网站。
他抬头瞥了一眼录音棚,撇撇嘴,继续浏览一款新出的名表。
凌晨一点半,当张云雷终于满意地走出录音棚时,唐世尧早已不见踪影。
“他人呢?”张云雷穿上外套,在另一个助理的陪伴下离开录音室。
“尧哥说有几个大屏还没对接完,他回去催稿了。”
张云雷点点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回头跟他说一声,下次要改的图早点告诉人家,大半夜了都该睡了。”张云雷不只是第一次听粉丝抱怨来不及改稿。
“害,这不是白天他也要跟在您身边吗。”新来的助理倒是贴心,给唐世尧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白天除了吃就是睡,回个消息能累死他啊?”
“就算晚上才有空,那也得早点啊,搞到凌晨谁受得了。”
唐世尧是张云雷亲自招的,但他总觉得用起来不是那么顺手。
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前段时间有粉丝提起数据,有几个站子主动联系了工作室授权,几个月下来倒也接洽了不少大屏,就是唐世尧进度跟不上,还看不上粉丝的图。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为难了不少美工。张云雷就是在最近才觉得,工作室选的图越来越丑了。
可唐世尧总说是好看的,因为粉丝都说好看。
“我就是穿条裤衩在街上,她们也说我实诚。”张云雷那么怼了他一句。
“她们那图片啊不是工作室官图,不太好。”唐世尧说,“你不懂,粉丝自己拍的图有隐患。”
“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张云雷没再说话,他真不懂。
他掏出手机,看到一条两小时前编曲老师发来的微信:“想到你的新专辑,看看有没有感觉?”
是一段关于等待与磋磨的歌词,字里行间透着隐忍。张云雷读着读着,有些触动。
他立刻拨通电话:“这词谁写的?能不能买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一个朋友的朋友,刚入行的作词人。你要是喜欢,我安排你们见个面?她应该还能根据你的想法调整。”
张云雷的声音因疲惫和兴奋而微微发颤:“好!”
挂下电话,张云雷的目光重新回到这段词上。
“青石巷的学徒数着更漏,
一笔一划描着旧时楼。
有人笑他痴,有人嫌他拗,
他数着铜板等雪停时候。
后来他站在万人灯海右,
袖口还沾着窑变的釉,
认不出他腕上陈年的扣。
冰裂纹是岁月的邮戳,
寄给十年后某个秋。
可惜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就被声浪卷走。
瓷在火里学会唱歌,
裂缝里长出新魂魄。
那些要烧死他的火,
最终都成了光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