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在莲花坞住了没几日，虞紫鸢便翻出了压箱底的东西——那是她当年给魏婴做的几条裙子，料子极好，只是如今看来，尺寸早已小了。
“这怎么穿得下？”魏无羡捏着一条水绿色的裙摆，小脸皱成一团。他以为穿裙子的日子早已随着乱葬岗的风沙远去，没想到在莲花坞还要“旧业重操”。
虞紫鸢却早有准备，扬了扬下巴，身后的侍女便捧着新做的裙子上前：“这是我让人按你现在的尺寸赶制的，试试。”
那是条月白色的裙子，绣着细密的莲花纹，一看便知花费了不少心思。魏无羡看着裙子，又看看虞紫鸢不容置喙的眼神，认命地叹了口气——这位干娘的强势，果然一点没变。
“穿就穿，”他眼珠一转，忽然指向一旁的江澄，“那江澄哥哥也得穿！”
江澄正抱着剑练得兴起，闻言差点把剑掉在地上：“我穿？魏无羡你疯了！我是男子，穿什么裙子！”
“你是我干娘的亲儿子，我是干娘的干儿子，凭什么我穿你不穿？”魏无羡仰着小脸，理直气壮，“再说了，小时候你还抢过我的虎头裙呢！”
江澄脸“腾”地红了：“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抢过！”
“就有！”
“没有！”
虞紫鸢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板起脸道：“都别吵了。阿澄，你也去试试。这是你聂婶婶和金婶婶托人带来的，说是给你们俩的‘见面礼’。”
原来，各家夫人早就通过信，知道魏婴回了江氏，竟不约而同地寄来了裙子，连带着江澄也“沾了光”。聂夫人送的是劲装样式的短裙，说是方便练剑；金夫人则送了华丽的织金裙，闪得人眼晕。
江澄看着那些裙子，脸都绿了，却架不住虞紫鸢一句“听话”，不情不愿地被推进了内室。
片刻后，魏无羡穿着月白莲花裙走了出来，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像个从水里捞出来的玉娃娃。
紧接着，江澄磨磨蹭蹭地出来了——他穿的是聂夫人送的短裙，墨色的，倒有几分英气，只是配上他通红的耳根和别扭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滑稽。
“噗嗤——”魏无羡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江澄瞪了他一眼，双手抱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恰逢江枫眠和江厌离回来，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随即失笑。江厌离走上前，轻轻抚平魏无羡的裙摆：“阿婴穿这个真好看，像小仙子。”又看向江澄，忍着笑道，“阿澄也很精神。”
江澄的脸更红了，梗着脖子道：“我才不穿这个！”说着就要脱。
“穿一天。”虞紫鸢一句话定音，“就当是给你聂婶婶和金婶婶一个面子。再说了，当年你可是吵着要跟阿婴穿一样的。”
江澄：“……”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魏无羡看着江澄窘迫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他走到江澄身边，故意撞了撞他的胳膊：“江澄哥哥，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小时候？”
江澄别过脸，闷闷道：“不像！”
可眼角的余光瞥见魏无羡裙摆上的莲花，又想起小时候两人穿着开裆裤在莲花池边玩闹的样子，耳根的红却悄悄蔓延到了脸颊。
这一日，莲花坞的弟子们都看到了奇观——他们的少宗主穿着墨色短裙，脸膛通红地练剑；而那位刚回来的魏小公子，则穿着月白长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时不时还吹两声笛子。
剑声与笛声交织，配上两条晃动的裙摆，成了莲花坞一道又好笑又温暖的风景。
魏无羡看着阳光下江澄别扭却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软软的。上一世的隔阂与误会，似乎都在这荒唐的“裙装日”里，淡去了几分。
或许，这一世真的不一样了。
他轻轻吹起陈情笛，笛声轻快，引得江澄的剑招都柔和了些。
穿裙子虽然麻烦，但能看到江澄这副模样，好像……也挺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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