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上传的67%是个诡异的临界点。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在数据流中逐渐稀释，像一滴墨汁坠入清水，却迟迟不肯散开。
医疗中心的废墟在视野中不断扭曲重组，墙壁时而泛着金属冷光，时而渗出暗红锈迹。战术目镜的读数在疯狂跳动，黑影编号从18开始向上攀升，像永远数不完的沙漏。
"你才是0号实验体。"
林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的失真感。我猛地抬头，看见她站在不远处的走廊尽头。白大褂沾着冰晶，在冷光下泛着细碎银芒。
"放屁！"我扯开胸口的装甲板，露出连接芯片的神经接口。金属边缘割破手指，血珠滚落时竟在半空凝成发光的粒子。
林曼的身影突然晃动，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她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握着半截数据线——和我扯断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
生日宴的画面毫无预兆地闪现。水晶吊灯下，林曼举杯微笑。烛光摇曳，红酒在杯中荡漾。一切都和记忆中分毫不差，直到我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没有针孔。
"不对。"我撕开衬衫，狠狠扯下玉佩。蓝光顺着血管蔓延时，数据残影开始崩塌。林曼的笑容裂成碎片，化作雪花般的噪点。
黑影们趁机逼近，编号已经跳到19。它们胸口的数字在幽蓝光芒中忽明忽暗，像某种诡异的倒计时。
"启动强制回溯协议。"我咬牙按下战术目镜上的隐藏按钮。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刺入神经末梢。
医疗中心开始重构。墙壁剥落后露出布满电缆的腹腔，天花板塌陷处垂下闪烁的数据藤蔓。我看到三年前的自己躺在控制室地板上，心跳归零的监测声刺破耳膜。
林曼正弯腰按下"唤醒"按钮。她的动作很轻，就像当年为我系领带时那样温柔。我这才发现她手腕内侧藏着新鲜的针孔，暗红液体正顺着静脉流淌。
"为什么..."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战术目镜显示意识上传完成度突破70%，更多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和生日宴当晚我藏起玉佩时的声音完全一致。玉佩背面的"3·20"开始发烫，与排水管里林曼攥着染血玉佩的画面重叠。
"终极协议启动权限转移至你。"机械合成音在耳边炸响。黑影19同时抬起手臂，指尖浮现出和我玉佩相同的蓝光。
通讯器里研究员的警告声仍在回响："它们是..."枪声再次打断话语。我转身冲向右侧走廊，身后传来肢体倒地的闷响。
战术目镜显示研究员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消失。最后一秒，他把什么塞进了通风管道。追击者的脚步声突然消失，整座医疗中心陷入死寂。
茉莉香突然飘进鼻腔，让我想起生日宴那天林曼身上的味道。玉佩共鸣震颤，空气中浮现新的坐标。
"辛苦你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然回头，看见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玻璃碴。袖口露出的手腕内侧，针孔正在渗出蓝色血液。
确认键就在眼前。手指悬停的刹那，三年前的暴雨夜突然闪现。林曼蜷缩在排水管里，指尖攥着半块染血玉佩，说密码是离开那天。
"不对。"我咬破舌尖强迫清醒。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战术目镜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双重意识波动，建议终止上传程序。
黑影编号开始疯狂跳动，从19直接跃升到30。它们胸口的数字突然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鲜红的"ERROR"字样。
"你才是0号实验体。"林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我只是一道引导程序..."
我猛地扯断玉佩项链。数据流星划出诡异轨迹时，看见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解脱的笑意。机械战甲的轰鸣声从远方传来，系统最后的提示冰冷刺骨："终极协议启动倒计时，目标：所有实验体。"
手指终于触碰到确认键。医疗中心开始剧烈震颤，天花板大块坍塌。黑影们发出尖啸，身体分解成蓝色光点。
"沈奕..."通讯器里传来沙哑的呼唤，"是我..."
我松开确认键，后颈芯片熔毁的刺痛像有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游走。玉佩吸收能量后浮现未知文明图腾，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变得滚烫，烙得胸口发疼。
冷冻舱玻璃碎裂声响再次传来，这次混着靴底碾碎冰渣的节奏。我抬头看见模糊身影走近，白大褂下摆沾着冰晶，在冷光下泛着细碎的银芒。
腕间玉佩蓝光与自己产生共鸣震颤，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混着铁锈的腥甜。特写身影轮廓：身形修长，走路姿态熟悉。他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握着半截数据线，和我扯断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
"辛苦你了。"最后意识消失前听到轻声呢喃。视线暗去时瞥见对方胸前名牌反光，袖口露出的手腕内侧有道新鲜针孔。
熟悉的茉莉香突然涌进鼻腔，让我想起生日宴那天林曼身上淡淡的香气。战术目镜重启自检程序，倒计时显示意识上传完成度67%。医疗中心重构进程卡在通风管道区域，蓝色光点凝结成新的黑影轮廓。
玉佩背面"3·20"开始发烫，记忆闪回三年前暴雨夜——林曼蜷缩在排水管里，指尖攥着半块染血玉佩，说密码是离开那天。
"不对。"我咬破舌尖强迫清醒，血腥味在口腔炸开。黑影们停在五米外，战术目镜显示它们胸口数字正在变化，从17变成18。
通风管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和生日宴当晚我藏起玉佩时的声音一模一样。腕间玉佩突然抽离体温，蓝光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黑影18号同时抬起手臂，指尖浮现出和我玉佩相同的蓝光。
远处又传来玻璃碎裂声，这次比之前更近，还混着某种沉重的脚步。"沈奕！"通讯器里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快跑！它们是..."
枪声淹没了后面的话。黑影最前方的18号胸口绽开血花，却像根本没受伤继续前进。我转身冲向右侧走廊，身后传来肢体倒地的闷响。战术目镜显示研究员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消失，最后三秒，他把什么塞进了通风管道。
追击者的脚步声突然消失。整座医疗中心陷入死寂的刹那，我听见玉佩深处传来林曼的声音："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别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攥紧手套，掌心渗出血珠混合布料纤维。这是生日宴当晚我亲手戴在她手上的，虎口处月牙形缺口是她挣扎时抓破的。数据残影投影生日宴画面，林曼举杯时手腕内侧闪过针孔。
黑影18号齐声念出台词："你还在犹豫什么？他们在等你启动终极协议。"
我扑向那道白影，指尖触到冰凉的衣料。对方猛地后退，战术目镜捕捉到他脖颈处闪过金属反光。
"别过来！"他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骨头。数据线从口袋甩出，在空中划出银弧。
玉佩突然疯狂震动，蓝光顺着血管爬上手臂。黑影18号齐声嘶吼，胸口数字开始跳动——17、18、19。
"它们是..."通讯器里的研究员话音未落，玻璃碎裂声炸响。我转身时看到通风管道喷出暗红液体，像有人在里面被绞碎。
战术目镜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高危物质泄漏。冷汗滑进眼眶，视线模糊的刹那，那个男人已经逼近。他左手握着半截数据线，右手...右手插在口袋里。
茉莉香变得更浓了。三年前生日宴的画面在脑中闪现，林曼系领带时手指微颤，白大褂蹭到我下巴时手腕内侧有针孔。
"你..."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墙壁。男人瞳孔泛起机械蓝，嘴角扯出诡异弧度。
通风管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和当年藏玉佩时一模一样。玉佩背面"3·20"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对。"喉间涌起血腥味，咬破舌尖的瞬间，男人身影剧烈晃动。数据残影剥落后，露出林曼苍白的脸。
她站在血泊中央，白大褂下摆浸透暗红。右手握着数据线，左手...左手插在口袋里。
"辛苦你了。"她轻声说。战术目镜显示意识上传完成度突破70%，更多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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