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雪片抽在脸上，我抱紧怀里发抖的人。林曼的体温正在流失，她后颈的伤疤渗出暗红，在雪地上绽开诡异的花。玉佩贴着她胸口发烫，芯片突然发出尖锐鸣叫，像是某种警报。
"密码是你离开那天。"她在我怀里轻声说，睫毛挂着冰珠，"三年前的今天。"
我瞳孔骤缩。生日宴的画面闪过——她踮脚给我系领带，发梢扫过下巴。那晚她说"快跑"时脖颈上的青紫，此刻终于显出血痕。芯片在我们交握的掌心间震动，蓝光顺着血管往上爬。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声，像有东西正在靠近。主控塔的蓝光忽明忽暗，城市陷入黑暗后的第一声警报撕裂寂静。
"他们在看着..."林曼突然笑起来，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看我执行清除协议。"
我抓住她手腕，手术刀尖抵着她喉结，稍一用力就会戳破皮肤。她瞳孔深处翻涌着蓝光，血管里荧光流动如星河。
"你父亲在芯片里藏了记忆毒。"我喘着气说，指尖摸到她后腰凸起的微型发射器，"他知道你会反抗，所以把真相伪装成假象。"
她开始摇头，手术刀尖渗出血珠："三年前我就该死..."
"不，"我打断她，"是你救了我。"寒风灌进衣领，像极了那天她在我耳边说"快跑"时的温度，"排水管里的青紫是你留给我看的，医院里咬破嘴唇引开追兵的血迹也是。"
全息投影突然在我们面前炸开，是生日宴的画面。林曼对着投影里的我说："快跑。"声音混在风里飘散。
"这不是真相。"我盯着投影里的她，"是他们灌进你脑子的假象。"
蓝光在林曼瞳孔深处暴涨，她突然尖叫，手术刀刺向我胸口。我侧身躲过，刀尖划破外套，摸到内袋里的信号干扰器。黑客给的东西还带着余温，按钮上刻着一行小字："用它唤醒她。"
"别碰那个！"林曼的声音变了调，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清除协议必须执行..."
我按下按钮。一阵尖锐蜂鸣响起，林曼猛地弓起身子，脖颈伤疤爆出鲜血。芯片从我们掌心分开，悬浮在空中，投射出无数代码流。
"他们在同步脑波！"通讯器里传来黑客的喊声，"阻止数据灌入！"
林曼突然安静下来。她伸手抚摸我脸颊，指尖冰冷："沈奕...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
我喉咙发紧。她眼角渗出血丝，却在笑："每次看到相似的身影，心跳都会漏拍。可你从来都没出现过。"
"现在我在了。"我抓住她手腕，"这次换我带你走。"
"来不及了..."她瞳孔恢复清明片刻，"发射器，启动它就能切断信号..."话音未落，蓝光再次吞没她的意识，"清除协议必须执行！"
主控塔突然爆出火花，数据流如极光般在空中舞动。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重装部队在集结。我摸到她后腰的微型发射器，手指碰到开关时被她攥住。
"密码是你离开那天。"她重复着，泪水结成冰珠坠落，"三年前的今天..."
玉佩芯片突然过载，倒计时浮现："00:05:00"。五年来所有画面在脑中闪过：生日宴后的阳台她说"下次我给你系领带"，地下室推开我的瞬间枪声响起，排水管里褪色的青紫，医院咬破嘴唇的猩红，天台上跪地痛哭的身影。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我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旧伤疤——那是她三年前用手术刀划的，形状像颗破碎的心。
林曼瞳孔震颤，手术刀尖离开我胸口。我捧住她脸颊，触感冰凉："你说过爱是唯一真实的东西。"
"可现在..."她声音哽咽，"连这句话都成了谎言。"
"那就创造新的真实。"我低头吻住她渗血的嘴角。玉佩芯片突然爆发出强光，数据流形成漩涡将我们包裹。远处传来爆炸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坍塌。
通讯器里的声音消失了，只剩电流杂音。林曼在我怀里蜷缩，后腰的发射器开始震动。她突然睁开眼，瞳孔恢复清明："他们改写了倒计时，现在只剩五分钟。"
"启动发射器。"我说。
"不，"她摇头，"先救你自己。我父亲在芯片里设了自毁程序，一旦..."
枪声在此时响起。我抱着她滚向旁边，子弹擦过肩头。黑暗中有夜视仪的红点闪烁，至少六个目标正在包抄。主控塔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照见林曼苍白的脸。
"抱紧我。"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手指按下发射器按钮。一道强光闪过，我听见系统过载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远处的脚步声加快，机械运转声越来越近。玉佩芯片的倒计时还剩四分半钟，蓝光顺着我们交握的掌心蔓延。林曼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这次换我保护你。"
主控塔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我摸到外套口袋里的匕首，抬头看见黑暗中有金属反光——是苏家的机械战甲部队。五年前我见过它们碾碎反抗者的画面，现在它们正朝我们步步逼近。
"还剩四分钟。"林曼说，"要听听逃生计划吗？"
我抱紧她往天台边缘退，机械战甲的脚步声在风雪中越来越近。林曼瞳孔里的蓝光像将熄的炭火，忽明忽暗。
"发射器..."她突然咬住我耳垂，温热的血滴在领口，"启动后三秒内必须松手。"
我摸到她后腰的金属装置，冰冷触感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当时她也是这样贴着我耳边说话，说"快跑"。可现在她说的是"启动"。
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至少六台机械战甲包围了主控塔。探照灯扫过雪地，像是无数柄利剑劈开黑暗。
"等我说'现在'就跳。"我把匕首塞进她手里，刀刃还残留着体温，"记住排水管的颜色。"
她突然笑起来，嘴角渗出的血染红了我的指节："青紫色，像那年你送我的丝巾。"
记忆毒发作时她会看见什么？我握住发射器的手指关节发白。生日宴上的水晶吊灯，还是我被推下阳台时最后看到的那抹青紫？
探照灯锁定了我们。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我听见金属关节转动的咔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现在！"林曼猛地推开我，手术刀划过空中，切断了连接芯片的数据线。
我摔向天台边缘，掌心发射器按钮被按下的瞬间，整座城市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警报。不是苏家的警报，是更古老的电子音——来自五年前的旧系统。
"自毁程序激活。"林曼的声音混在警报里，她站在光晕中央，像团即将消散的雾气，"密码是你离开那天..."
不，不是密码。是倒计时开始的日子。
我翻身爬起冲向她，机械战甲的枪口正在充能。五年来所有画面闪过：她踮脚系领带时颤抖的手指，阳台上骤然收紧的领带，还有排水管里那道永远褪不去的青紫。
"林曼！"我抓住她手腕时，看见玉佩芯片开始冒烟。
她瞳孔深处翻涌着蓝光，嘴角却带着笑："你说过爱是唯一真实的东西..."
"那就让它真实到底。"我扯断玉佩项链扔向天空，数据流如流星雨般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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