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来得猝不及防，周六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压得发闷，杨乐刚把洗好的床单晾上阳台，就听见客厅传来赵阳的哀嚎：“我的游戏账号被盗了！昨晚刚冲上的钻石段位啊！那可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才打上的！”
林薇裹着珊瑚绒毛毯从房间探出头，头发睡得像炸开的蒲公英：“活该，让你天天熬夜打游戏不设二次验证。”说着举着手机走出来，屏幕上正播放她新剪的vlog，“正好，我这周要拍‘校园冬日生存指南’，缺个‘网络安全反面教材’，你这哭丧脸本色出演就行，连妆都不用化。”
赵阳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沙发上打滚哀嚎：“都什么时候了还拍？我限量版皮肤全没了！”杨乐端着热牛奶走过去，看见他屏幕上弹出的盗号提示框还在闪烁，忍不住抿嘴笑：“你上次还拍着胸脯说自己代码敲得比谁都稳，怎么连个游戏账号密码都守不住？”
正说着，门铃“叮咚”响了，杨乐开门就看见严肃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站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雪粒：“实验室新到的低温超导实验装置，暂时放你们这儿寄存两天，楼下库房在整修。”他目光在杨乐冻得发红的耳垂上停留半秒，从口袋里掏出个暖手宝塞进她手里，“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捂捂手。”杨乐指尖触到暖乎乎的布袋时，心跳漏了一拍。
他刚把箱子搬进客厅，就听见赵阳的惨叫——林薇举着摄像机蹲到他面前拍特写。严肃按住赵阳肩膀许诺帮忙找回账号，视线却总飘向杨乐，见她捧着暖手宝小口喝牛奶，悄悄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过去：“阳台风大，披着吧。”那带着淡淡雪松味的围巾刚碰到脖颈，杨乐的耳朵就红透了。
中午杨乐煮热汤面时，严肃自然地站在旁边帮她剥蒜，指尖偶尔碰到她手背，两人都会像触电般缩回，却又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瞟对方。杨乐把卧着荷包蛋的面碗递给他时，碗沿不小心蹭到他手指，他低头吹面条的动作顿了顿，轻声说：“你煮的面比食堂好吃三倍。”
下午雪下得正紧，赵阳和林薇扛着设备去拍雪景，出门前林薇朝杨乐挤眼：“客厅借你们当‘学术交流基地’啦！”门刚关上，杨乐就对着电脑哀嚎起来：“完了！中文系论文今晚截止，我才写了个开头！”严肃放下实验记录册走过去，看见她屏幕上《论明清话本中的女性形象》下面只有几百字，轻声说：“别急，我帮你。”
他远程登录学校数据库时，杨乐凑得太近，发丝扫过他手背，他指尖微颤却没躲开。帮她标黄文献片段时，两人的呼吸在屏幕上方交织，严肃突然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这里引用叶先生的观点会更出彩。”指尖碰到耳廓的瞬间，杨乐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论文提交成功时，窗外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杨乐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严肃突然说：“图书馆旁的旧书市今天有雪天特卖，听说到了不少明清话本复刻本，要不要去看看？”杨乐眼睛一亮：“真的吗？”他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顺便……请你吃街角的热可可。”
旧书市的雪地上，严肃帮杨乐撑着伞，两人并肩踩着积雪咯吱作响。他弯腰帮她捡起掉落的书签时，围巾和她的长发缠到一起，低头解开的瞬间，鼻尖几乎碰到她额头。“谢谢……”杨乐刚抬头，就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捧着热可可坐在书店靠窗的位置，杨乐发现严肃买的书里夹着张电影票，是她提过想看的古籍修复纪录片。“实验室发的福利票，正好两张。”他假装淡定地翻书，耳根却悄悄泛红。电影看到中途，杨乐被修复师的故事感动得眼眶发红，严肃递来的纸巾带着和他围巾一样的雪松味，指尖不经意碰到她脸颊时，两人都僵了僵，银幕的光影在彼此眼里明明灭灭。
散场时雪还没停，严肃把围巾重新绕在她脖子上，这次故意留了点空隙，低头系结时轻声问：“冷吗？”杨乐摇摇头，却感觉他的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碰了一下，像雪花落在皮肤上的触感。走到公寓楼下，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书签：“今天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木牌上刻着《牡丹亭》里的“情不知所起”，背面还有行极小的字：“赠杨乐”。
杨乐接过书签的瞬间，他突然往前半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额头：“今天……很开心。”话音未落，楼道灯突然亮了，赵阳探出头喊：“你们俩在雪地里站半小时了！姜汤都煮糊了！”两人慌忙分开，杨乐把发烫的脸颊埋进围巾里，却看见严肃转身时，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客厅里姜汤咕嘟作响，赵阳挤眉弄眼地撞撞杨乐：“约会开心不？”杨乐刚要反驳，就看见严肃正偷偷把她落在书店的手套塞进她包里，手套里还藏着颗奶糖。林薇举着摄像机拍下这一幕，镜头里杨乐剥开奶糖时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雪光还要亮。暖黄的灯光下，奶糖的甜混着姜汤的暖，悄悄在空气里酿成了比学术浪漫更温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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