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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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江衍终于停下动作。
他摘下染着消毒水味的口罩，露出苍白如纸的脸："查仁心医院2012年的员工名单，特别是9月17日前后离职的人。"证物袋里的照片在晨光中泛出陈旧的黄，女生的笑容被硫酸侵蚀的痕迹映得格外诡异，像一张正在融化的糖纸。
封晔看着江衍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箱，突然发现他手腕内侧有块淡青色的疤痕，形状像片残缺的香樟叶。
那是大学时替人挡酒瓶留下的伤，江衍当时笑着说是勋章，现在看来，更像是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冷藏库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里面的寒气。走廊尽头传来清洁工扫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
封晔掏出手机拨通技术队的电话，目光落在江衍离去的背影上﹣-他的白大褂后襟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朵开在雪地里的血花。
"查清楚了，"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键盘声，"仁心医院2012年确实有个叫夏之之的实习生，9月18日突然失踪，档案被人为销毁过…"
江衍的脚步猛地顿住，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切进来，在他脚下投下道长长的影子，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江衍转过身时，晨光恰好漫过他眼底的红血丝，像给瞳孔蒙了层磨砂玻璃。
"失踪档案谁销毁的？"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只有捏着证物箱拉杆的指节泛白，暴露出皮下跳动的青筋。
封晔对着电话重复问题，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系统记录显示是2013年由院长办公室授权删除的，但原始操作日志…被格式化了。"
"仁心医院现任院长是谁？"江衍突然问。
"顾明远，神经外科权威，"封晔报出名字时，注意到江衍喉结猛地滚了一下，"怎么，你认识？"
解剖台的不锈钢反光在江衍脸上游移，他忽然扯了扯嘴角， 那笑容比冷藏库的寒气更冷："大学解剖学客座教授，当年给我们上过整整一学期的课。"
七点的阳光穿透云层时，警车正碾过仁心医院门前的银杏叶。
顾明远穿着定制西装站在门诊楼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两道缝，看见江衍的瞬间明显顿了顿："江警官？真是稀客。"他伸出手，无名指上的玉戒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江衍没握手，直接把证物袋拍在接待台的玻璃上。照片里的夏之之笑得灿烂，顾明远的瞳孔在镜片后缩成针尖："这是…?"
"2012年9月17日，夏之之失踪前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位置，是你办公室门口。"封晔把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推过去，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女生抱着文件夹，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顾明远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轻响："太久了，记不清了。
医院实习生流动大，每年都有突然离职的。"
江衍突然笑了，笑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撞出回音："顾教授记性真好，却偏偏忘了那天是你女儿顾晓曼的十八岁生日。"
他俯身靠近，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漫过去，"监控显示，夏之之进你办公室后，是你亲自送她出的门一一手里还多了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
顾明远的手指猛地停住，玉戒磕在台面上发出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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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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