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苏砚的心沉得更深了。这诡异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她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她被困在了一个该死的、无比真实的“游戏”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混乱的思绪。必须动起来。她强迫自己忽略脚底的刺痛和刺骨的寒意,开始观察四周。不远处的灌木丛下,散落着一些干燥的枯枝和棕褐色的松针。更远处,几块棱角分明的深灰色石头半埋在泥土里。
水和食物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她侧耳倾听,捕捉到一丝微弱却持续的潺潺声,似乎来自森林的右侧深处。
她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踩得异常谨慎,避开明显的碎石和尖锐的断枝。脚底的嫩皮被粗糙的地面摩擦得火辣辣地疼。她朝着水声的方向移动,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地面。一根还算笔直、手腕粗细的枯枝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费力地把它从纠缠的藤蔓中拖出来,虽然粗糙笨重,但握在手里,多少带来了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就在她靠近一丛挂着零星红色小果实的低矮灌木,犹豫着是否能吃时,头顶的光线骤然一暗。
苏砚猛地抬头。
透过枝叶的缝隙,她惊恐地看到天空的颜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那是一种极其不祥的、仿佛被浓墨浸染的过程。刚才还只是惨淡的灰白,转瞬间就沉入了深蓝,然后是靛青,最后,浓重得化不开的墨黑如同巨大的幕布,轰然笼罩了整个天穹。
真正的黑暗降临了。
森林瞬间变得截然不同。白昼里只是显得幽深的环境,此刻化作了吞噬一切的巨口。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好几度,那刺骨的寒意穿透单薄的衣物,直往骨头缝里钻。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取代了之前偶尔的鸟鸣虫嘶。不,不是完全的寂静。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下,似乎涌动着某种更低沉、更粘稠的……背景音?
嗡……
像是无数细小的、湿冷的鳞片在互相摩擦。
苏砚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碎肋骨。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木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背靠着一棵巨大古树粗糙的树干,冰凉的树皮透过T恤传来,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睁大眼睛,试图在绝对的黑暗中分辨出什么。
没有用。纯粹的、毫无杂质的黑暗。她甚至看不清自己伸在眼前的手。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捕捉到的景象让她的血液几乎冻结!
就在她左侧几米外,一棵扭曲老树投下的、边缘模糊的阴影,毫无征兆地蠕动了一下。那不是风吹动枝叶造成的光影摇曳,而是那团影子本身在……膨胀?拉伸?边缘变得如同活物的触须般不安分地扭动着,仿佛粘稠的黑色沥青在缓慢沸腾。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沼泽和冰冷金属的腥臭气味,毫无征兆地钻入她的鼻腔。
“呃……”
一声极其轻微、非人非兽的嘶鸣,像是砂纸摩擦着骨头,又像是气流穿过腐烂的腔体,贴着地面清晰地传入了苏砚的耳中。那声音的来源,正是那片扭曲蠕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