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相碰，叶冰裳假装饮酒，实则将酒液藏在舌下——那里早已含了解毒丹。澹台烬的酒杯内壁有圈极淡纹路，显然是特殊处理过的。
"礼成！"喜娘高喊，"请新人早些歇息！"
众人退去后，澹台烬脸上的假笑立刻消失。他走到窗边检查了什么，然后冷声道："叶啸醉了，我们去书房。"
叶冰裳摘下凤冠："我要先确认灵根真相。"
澹台烬眯起眼："你看了西厢的东西。"
"凶兽残魄是怎么回事？"她单刀直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澹台烬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扔在床上："自己看。"
册子是某种实验记录，字迹潦草。叶冰裳勉强认出"灵根""融合""操控"等词。最后一页详细记载：
"景元十五年腊月初七，以凶兽'蜃'残魄融入女婴灵根，成功可控。女婴存活，澹台莹灵力枯竭而亡。"
所以她的灵根不仅是被移植的，还被植入了怪物的残魄？叶冰裳指节发白，几乎要捏碎册子。难怪父亲对她如此冷漠——她不过是个活体实验品。
"叶啸能通过特定术法控制被植入的残魄。"澹台烬声音冰冷，"这也是他敢放你修炼的原因。"
叶冰裳冷笑："所以你想帮我解除控制？"
"各取所需。"澹台烬俯身，呼吸喷在她耳畔，"我要叶啸死，你要自由。"
叶冰裳袖中银针已抵在他咽喉："别靠这么近说话。"针尖刺破皮肤，血珠渗出，"我讨厌你的气息。"
澹台烬不退反进，任由银针深入："你对我倒是坦诚。"
"因为你不值得我费心伪装。"叶冰裳收针起身，"书房在哪？"
书房机关在太师椅下方。澹台烬迷惑了守卫，叶冰裳则熟练地解开三重机关。暗格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铁盒。
"钥匙。"澹台烬伸手。
叶冰裳后退一步："你要布防图做什么？"
"交给萧凛定叶啸的罪。"澹台烬冷笑，"你以为我要卖给北戎？"
"证明。"
澹台烬咒骂一声，取出一封盖着萧凛私印的信。叶冰裳仔细检查每个暗记，确认无误后才让开。
铁盒中除了布防图，还有一本名册。澹台烬翻阅时脸色越来越难看："户部尚书、兵部侍郎...叶啸的网撒得真广。"
叶冰裳则找到了她要的东西——一叠毒药配方，落款都是周震。其中一张特别标注："用于澹台莹，发作如心疾。"
她刚将药方收入袖中，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
"有人来了。"澹台烬合上铁盒，"走！"
两人分头撤离。叶冰裳回到新房，发现叶夕雾正在等她。
"姐姐去哪了？"叶夕雾端着两杯茶，笑容甜美，"妹妹特来贺喜。"
叶冰裳扫了一眼茶杯——杯沿有粉末，叶夕雾连下毒都这么拙劣。
"有劳妹妹。"她接过茶杯，假装失手打翻，"哎呀，弄湿妹妹衣裳了。"
趁叶夕雾慌乱擦拭时，叶冰裳调换了两人的杯子："喝我的吧。"
叶夕雾不疑有他，一饮而尽。叶冰裳则假装抿了一口，实则将茶倒进袖中暗袋。
"姐姐..."叶夕雾突然捂住肚子，脸色煞白，"你..."
"是你自己的毒，妹妹。"叶冰裳冷眼看着她倒地抽搐。
门外传来脚步声，澹台烬带着叶啸和家仆冲进来。叶夕雾已经口吐白沫，指着叶冰裳："她...下毒..."
叶啸夺过茶杯一闻，勃然大怒："孽女！竟用醉仙散害你姐姐！"
叶夕雾被抬走时还在抽搐。叶啸转向叶冰裳，竟带着几分歉意："是为父错怪你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澹台家唯一的正妃。"
叶冰裳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诮："父亲言重了。"
当众人散去，澹台烬关上门，嘴角微扬："精彩。"
叶冰裳摘下耳环，从里面倒出几粒药粉——这才是真正的醉仙散，她刚才从叶夕雾袖中顺走的。
"合作愉快。"她将药粉撒入烛火，看它燃起诡异的绿焰，"下一步？"
"等。"澹台烬解开外袍，"叶啸会狗急跳墙。"
叶冰裳走到梳妆台前，铜镜映出澹台烬后背狰狞的伤疤——某种古老刑罚的痕迹。但她眼中没有怜悯，只有冷静评估。
"西厢暗格里少了东西。"澹台烬突然道，"一本名册。"
叶冰裳冷笑："怀疑我？"
"提醒你。"澹台烬转身，"那上面有灵根操控咒语，若被叶啸得到..."
"我会处理。"她打断他，取出银针毫不犹豫刺入掌心。疼痛让她更加清醒。无论澹台烬有什么目的，无论他背上的故事多么惨烈，都与她无关。
复仇，才是唯一的路。
"睡吧。"她吹灭蜡烛，和衣躺在床沿，"明日还有硬仗。"
黑暗中，澹台烬的声音轻得像风："你对自己都这么狠..."
叶冰裳没有回答，只是将银针抵在喉间。一、二、三...每一下轻微的刺痛都在提醒她：活着，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