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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喜羊羊,那我是谁?
喜羊羊你……你也叫喜羊羊?
小羊能记住他的名字,布拉喜很开心。
布拉喜对哒。
布拉喜不过……“也”是什么意思?
布拉喜难道,你也叫喜羊羊?
喜羊羊轻轻“嗯”了一声,
说起来,他们两个长得那么像,叫一样的名字好像也正常。
……正常的,是吧?
布拉喜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迷路了?
喜羊羊……不是。
布拉喜你不是迷路了,那你是……不小心掉到河里的?
喜羊羊抿了抿唇,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
昨夜的打击太大,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该靠近河流的。
见喜羊羊一直发呆,布拉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想到真的如他所想。
布拉喜呀!你发烧了。
布拉喜怎么办?这里没有药啊。
发烧了?怪不得喜羊羊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多亏有另一个“喜羊羊”扶着他。
喜羊羊我没事,不用管……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布拉喜急切地打断了。
布拉喜你的头那么烫,怎么会没事呢?
布拉喜肯定是昨夜在水里受了凉,我应该今天早上把你也拉出去晒晒的。
布拉喜自责自己没照顾好这个小羊,而喜羊羊嘴角微抽,直想说一声:大可不必。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发烧还能用晒太阳治好的。
喜羊羊伸手按住这个太过关心他的“喜羊羊”。
喜羊羊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布拉喜嗯嗯,你好好休息。
布拉喜拉着他坐下,打算出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人家可以借点药。
喜羊羊你去哪儿?/拉住
布拉喜刚迈出一步就被喜羊羊拉住了手,
出声的那一刻,喜羊羊就后悔了。
人家跟他素不相识,能救他一次已经很好了,他怎么能想着不让他离开。
布拉喜啊?我想去外面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
喜羊羊……别去了。
这附近应该是没有人住的,不过沿着河流往上走的话,说不定能回到庄园。
喜羊羊既然已经决心离开,那他就没打算再回去。
布拉喜可是你不难受吗?
喜羊羊没事的,忍忍就好了。
布拉喜少见地皱了皱眉,这个小羊几分钟内说了三次没事,可是他明明看着就很难受啊。
喜羊羊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看到布拉喜皱眉了,所以最后三个字说的声音很小,布拉喜可能都没听到。
布拉喜你是说不让我走吗?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喜羊羊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膝上一撮绒毛,蜷紧,像是要抓住什么凭依。
被戳破心事的慌乱无处遁形,在寂静里无声蔓延。
喜羊羊我……你不用管我,就是……随便说的。
声音轻得快要散在风里。
布拉喜望着他低垂的、泛红的耳尖,心里那点模糊的猜测忽然落了地,澄明如镜。
原来那点迟疑,那份阻拦,并非不信任,而是恐惧。
恐惧独自被留下的、无边无际的寂静。
他伸出手,掌心温暖,轻轻落在喜羊羊微乱的发间,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珍视。
布拉喜没关系哒。
他的声音像晒饱了阳光的云朵,柔软而蓬松,
布拉喜我当然会陪着你。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清亮的光,有了更好的主意。
布拉喜不过药还是要找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话音未落,他已利落转身,微微俯身,手臂向后一揽。
喜羊羊只觉视野一轻,天地旋转,下意识就紧紧环住了布拉喜的脖颈。
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稳定节奏。
喜羊羊你……
布拉喜熟练地将他向上托了托,稳稳掌住他的腿弯,那姿态如同承托一件稀世珍宝,充满了守护的力量。
布拉喜安心啦,你这么轻,我背着你走一天都不在话下。
所有未尽的言语,都融化在这坚实的背脊之上。
喜羊羊将发烫的脸颊悄悄贴近,鼻尖萦绕着阳光与青草干净的气息。
一种酸楚又滚烫的暖流,毫无预兆地冲刷着心脏。
原来他贪恋的,这种被稳稳放在心尖上的感觉,他从来都舍弃不了。
喜羊羊将头轻轻靠在布拉喜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颠簸如同摇篮,却摇醒了沉睡在心底的旧梦。
那些被封存的过往,此刻挣脱了束缚,一幕幕在黑暗中清晰地浮现。
师父严厉却关切的眼眸,师兄宽阔而可靠的背影……那些他曾拥有,又一度失去的温暖。
一股滚烫的热意毫无征兆地涌上眼眶。
“师父……师兄……”他在心底无声地呼唤,“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你们。”
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悄无声息地浸入布拉喜的帽檐,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彼时,布拉喜正稳稳地前行着,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他好像知道喜羊羊在哭。
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询问。
只是将托着喜羊羊的手臂,收得更紧、更稳了些。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布满星尘的夜空,藏着不愿言说的秘密与伤痕。
在喜羊羊愿意亲手为他点亮那片星空之前,他选择静静地守护在一旁,用陪伴代替所有追问。
他只希望,背负着的这个少年,能快些真正地开朗起来。
在布拉喜看来,哭泣从来不是软弱的标志,而是心灵在为自己卸下重负。
哭当然可以,但请记得,泪水过后,要让笑容重新回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