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渊的吻从颈侧缓缓下移,落在裴青玄削瘦的肩窝,带着酒气的热意烫得他皮肤发颤。
裴青玄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躲开这过于亲密的触碰,可腰上的手臂却像铁箍般瞬间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躲什么?”顾凌渊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刚才还带着温柔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阴鸷,像乌云骤然遮住了月光。
他抬起头,指尖捏住裴青玄的下巴,迫使他转回来直视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刚才的偏执还没褪去,此刻又添了几分被抗拒后的慌乱,像个怕玩具被抢走的孩子,却又用最霸道的方式掩饰着。
裴青玄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眼底的清冷碎了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凌渊,别这样。”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了顾凌渊的心上。
顾凌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连阳台的风都像是凝固了。
他捏着裴青玄下巴的力道重了些,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动作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忍不住放轻,像是怕碰碎了这朵倔强的白玫瑰。
“别哪样?”他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青玄,你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
裴青玄的唇瓣被他捏得有些发麻,他咬了咬下唇,眼底闪过一丝傲骨:“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这句话很轻,却像一把刀,瞬间划破了顾凌渊伪装的平静。
顾凌渊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底的阴鸷瞬间翻涌上来,像要将人吞噬。
他猛地将裴青玄按在藤椅上,身体覆了上去,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将他牢牢困在怀里。“不属于任何人?”
他重复着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神却慌得厉害,“裴青玄,从拍卖场我拍下你的那一刻起,你的命、你的身体、你的心,就都是我的!”
他的呼吸很重,喷在裴青玄的脸上,带着红酒的醇香和一丝疯狂的气息。
裴青玄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那藏在阴鸷下的恐惧——零说的没错,他的偏执源于恐惧,源于幼年被抛弃的阴影,他怕自己也会像当年抛弃他的人一样,离他而去。
可这份恐惧,却成了束缚裴青玄的枷锁。他偏过头,避开顾凌渊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倔强:“就算你拍下我,也不能困住我的心。”
顾凌渊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与刚才的阴鸷判若两人。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裴青玄的额头,呼吸交缠,眼底的慌乱越来越明显,“我不是要困住你,我只是……只是怕失去你。”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裴青玄的眼角,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可指腹却在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在裴青玄面前流露出如此直白的脆弱,像褪去了所有坚硬外壳的幼兽,只能用笨拙的方式挽留自己的光。
裴青玄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眼底的抗拒竟有些松动。
他看着顾凌渊眼底的慌乱,看着他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里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可怜这个男人的身世,却又无法原谅他的掌控。
就在这时,顾凌渊突然吻了下来,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带着急切与恐慌的掠夺。
他的唇瓣用力地贴着裴青玄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像是要将自己的气息彻底烙进他的身体里,以此证明他是属于自己的。
裴青玄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可双手却被顾凌渊牢牢按在身侧。
他能感觉到顾凌渊的心跳,又快又乱,像要跳出胸腔,还有他吻里的颤抖——这不是强势的占有,更像是一种绝望的挽留。
“唔……”裴青玄闷哼一声,眼角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顺着冷白的脸颊滑落。
顾凌渊察觉到了他的眼泪,吻瞬间停了下来,眼底的阴鸷和掠夺瞬间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慌乱和无措。
他慌忙用指腹擦去裴青玄的眼泪,动作急切又笨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青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怕了,太怕你离开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眼底也泛起了水光,与平时那个成熟稳重、冷酷危险的顾氏总裁判若两人。
裴青玄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抗拒竟渐渐软了下来——他第一次看到顾凌渊如此脆弱的样子,像被风吹雨打的幼苗,只能紧紧抓住他这唯一的依靠。
“凌渊……”裴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底的清冷也淡了些。
顾凌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将他抱进怀里,手臂紧紧地圈着他的腰,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依赖:“青玄,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什么都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他的脸埋在裴青玄的颈窝,呼吸带着颤抖,“我从小就被抛弃,没有人要我,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的。”
裴青玄的身体僵了僵,没有再挣扎。他能感觉到顾凌渊的恐惧,能感觉到他埋在颈窝里的眼泪,还有他那句“只有你是我的”里的绝望。
裴青玄轻轻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在了顾凌渊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不是妥协,只是对他身世的一丝怜悯。
顾凌渊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身体猛地一僵,然后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青玄,你是不是不怪我了?是不是愿意留在我身边了?”
裴青玄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就再也逃不出这个囚笼了。
可看着顾凌渊这副脆弱的模样,他竟有些狠不下心——这个男人,用最霸道的方式将他锁在身边,却又用最脆弱的姿态祈求他的留下。
顾凌渊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抱着他,身体渐渐不再颤抖,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他低头,在裴青玄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梦呓:“青玄,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可裴青玄知道,这只是他一时的妥协。他眼底的偏执和占有欲,像深埋在土壤里的毒藤,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再次疯长,将他牢牢缠绕。
过了许久,顾凌渊才松开他,牵着他的手走进卧室。卧室里的灯光很柔,洒在顾凌渊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少了些平时的冷硬,多了些温柔。
他替裴青玄脱下睡袍,换上干净的睡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裴青玄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摆弄,眼底却藏着一丝警惕——他在观察,在寻找顾凌渊的破绽,寻找逃离的机会。
顾凌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替他系睡衣扣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却又很快被温柔掩盖:“青玄,别想着逃跑,你跑不掉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就算你跑出去,我也会把你找回来,到时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眼底的狠厉却让裴青玄浑身一寒。裴青玄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到时候,他会用更狠的方式将他锁住,让他再也没有逃跑的念头。
顾凌渊见他脸色发白,眼底的阴鸷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的温柔:“我不是要威胁你,我只是……只是怕失去你。”他伸手,轻轻抚上裴青玄的脸颊,指腹带着温热的温度,“青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对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裴青玄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脸,避开他的触碰。他知道,顾凌渊的“好”,是带着枷锁的好,是囚笼里的糖,再甜也掩盖不了失去自由的苦涩。
顾凌渊没有再勉强他,只是叹了口气,将他抱进怀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从身后紧紧抱着裴青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呼吸均匀地喷在他的颈侧,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青玄,睡吧。”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裴青玄闭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他能感觉到顾凌渊的心跳,能感觉到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还有他偶尔落在自己颈侧的轻吻——这个男人,用最矛盾的方式爱着他,既阴鸷又温柔,既霸道又脆弱,像一把双刃剑,既伤着他,也伤着自己。
零的声音在脑海中轻轻响起:【宿主,顾凌渊的情绪已趋于稳定,但他的占有欲并未减弱,反而因刚才的抗拒而增强,后续需更加谨慎。】
裴青玄轻轻捏了捏手心,指尖的炭粉早已被汗水浸湿,却像一颗火种,在他的心里燃烧着——他不能放弃逃离,不能被顾凌渊的温柔和脆弱迷惑,他要找回属于自己的自由,找回那个曾经骄傲的裴家小少爷。
而抱着他的顾凌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青玄,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夜色渐深,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可在这寂静之下,却涌动着最激烈的较量——一边是病态的爱恋与掌控,一边是倔强的傲骨与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