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将禁地入口染成修罗场,七大宗门掌门与宗主早已得到传讯,怒不可遏的立在阵前,他们将那些孩子们送去疗伤了
燕家堡使者的手颤抖,看着玉盒里的花瓣沾着露水,映出了各宗掌门眼底的滔天杀意
“燕家堡主好算计!”万兽山掌门的兽魂铃轰然作响,十二头灵兽虚影在身后咆哮,“提前一年开启禁地,让炼气期弟子去闯血煞阵,当我们的孩子是刍狗?”沈之遥可是他心心念念盼着能接万兽山的孩子,为了护住同门,还折了在那禁地里新契约的灵兽
黄枫谷宗主猛地抽出佩剑,剑锋直指燕家堡使者眉心:“我黄枫谷的弟子韩立他们,为破阵差点濒死!”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你们口口声声说血灵花能救燕如嫣,可我二十一个弟子的命,谁来还?让燕南天出来!”剑尖滴落的血珠砸在使者靴面上,晕开一朵暗红。
天煞宗宗主却突然狂笑起来,黑袍下的骨杖迸发幽光:“好!好!燕家堡用我们当刀,掩月宗坐收渔利!”他猩红的目光转向掩月宗掌门,“南宫婉抢的血灵花,是不是该分一分?”话音未落,百草谷谷主的药鼎已破空飞来,鼎中蒸腾的毒雾瞬间笼罩众人。
“够了!”掩月宗掌门的月轮令化作银虹,将毒雾斩成两半。
她望着南宫婉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玉盒里的血灵花,突然冷笑:“燕家堡承诺的护阵灵兵,开战前全成了废铁!”月轮令直指燕家堡使者,“说!是不是早和天煞宗勾结?”
空气骤然凝固。燕家堡使者扑通跪地,额头撞得地面生响:“各位掌门明鉴!堡主也是被天煞宗蒙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合欢宗宗主的合欢铃已缠住他咽喉,铃音带着摄魂之力:“燕如嫣醒了又如何?这满地的尸体,她担得起吗?”
天虚门掌门突然踉跄着扶住身旁石柱,望着空荡荡的弟子队伍,老泪纵横:“我二十个孩子,最小的才十四岁……”他的声音被风撕碎,“就为了一朵花?我真后悔!”
血色在天际翻涌,像极了禁地里未干的血迹。七大宗门的威压交织成网,燕家堡使者的灵力护罩寸寸崩裂。掩月宗掌门突然抬手,月轮令悬在血灵花上方:“此花,谁都别想拿走。”她的目光扫过各宗掌门,“除非,我们先清算这笔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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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堡主殿内,檀香萦绕着白玉床榻。燕南天望着沉睡的燕如嫣,她苍白的面容上还残留着一丝病态的嫣红,就像禁地里那朵沾满鲜血的灵花。指尖抚过女儿凹陷的脸颊,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小如嫣攥着糖葫芦在花园里奔跑,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满院蝴蝶。如今那笑声却被禁地中弟子们的哀嚎声取代,在他耳畔日夜回响。
“家主,七大宗门的传讯符......”管家捧着焦黑的玉简,声音发颤。玉简表面布满裂痕,像极了此刻摇摇欲坠的燕家堡。燕南天接过玉简时,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那些宗门弟子们尸体的温度——那些为血灵花开启死去的年轻人,有的还未来得及及冠。
他转身取下墙上的燕家祖剑“惊鸿”,剑身寒光映出他鬓角新添的白发。这把剑曾斩妖除魔,护燕家百年荣耀,如今却要用来斩断自家骄傲。“备车,去万兽山。”他将剑穗系在腰间,动作缓慢而坚定,“把库房里的千年玄铁、九转回阳丹,所有的都装上,再把矿场契书带上”
燕南天掀开帘幔,望着漫天星斗,想起七大宗门掌门最后通牒里的话:“燕家堡若给出交代,就等着从修仙界除名。”那时他还据理力争,此刻却觉得喉咙发苦——明白了自己的侥幸害了多少人
他需要给出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交代
血色契约
万兽山雷泽殿内,青铜烛台的幽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七大宗门掌门紧绷的面容。燕南天踏入殿中时,百草谷谷主手中的药锄“哐当”砸在青石地面,惊起一阵刺耳的回响。
“好一个燕堡主!”黄枫谷宗主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密信的焦痕还带着血煞气息,“提前开启禁地时,你说只是试炼难度稍增!可如今我宗二十七个炼气弟子,只剩下四个!”他赤红的双目扫过殿外雨幕,那里停放的棺木正不断滴落雨水,混着未干的血迹。
掩月宗掌门的月轮令悬浮在指尖,寒光如霜:“天煞宗的血煞阵为何专挑新入门弟子下手?燕堡主,这其中怕是早有算计!”
天煞宗宗主桀桀怪笑,黑袍下骨爪轻叩地面:“燕家堡提供各宗新弟子的灵根图谱,我们不过是照单杀人罢了。”他猩红的瞳孔扫过众人惨白的脸色,“交易而已”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殿中。天虚门掌门颤抖着举起破碎的传讯符,上面“赵青”二字已被血渍晕染:“我宗二十个孩子,最小的才十四岁……”他的声音哽咽,“我们收徒不易,培养一个能堪大用的弟子,需要数十年光阴!可如今……”
燕南天的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望着殿外雨幕中隐约可见的燕家堡方向,突然想起燕如嫣服下血灵花时苍白的面容。“是我鬼迷心窍!”他扯下颈间象征堡主身份的玉佩,“燕家堡愿献出全部灵矿、百年积蓄的灵石,还有秘藏的功法典籍……只求诸位,放过如嫣!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合欢宗宗主的合欢铃突然发出悲鸣:“无知?即便她此刻昏迷不醒,日后醒来,也必将背负这百条人命的罪孽!”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雨声敲打屋檐。最终,万兽山掌门重重叹了口气,兽魂铃发出低沉的嗡鸣:“燕家堡所有产业充公,归入七大宗门共同监管。”他的目光如炬,“至于燕如嫣……待她醒来,必须亲自到各宗灵堂谢罪。”
燕南天如释重负,伏地叩首。当他起身时,雷泽殿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歇,天边出现一道血色残阳,将燕家堡的方向染成暗红。
这场因血灵花而起的血色风波看似平息,可那些刻在各宗弟子心头的伤痕,那些消失在禁地中的年轻面容,却永远无法真正被抹去。
而燕如嫣,即便能重获新生,也将在余生中,背负着这份沉重到窒息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