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篮球赛是学校的重头戏。江熠作为理科班的主力，每场都在首发名单里。林芋总会提前半小时去占座，抱着保温杯，在冷风里等他出场。
张淼总笑她是“江熠后援会会长”，林芋却只是红着脸摇头，眼睛却诚实地追随着球场上那个跳跃奔跑的身影。
半决赛那天格外冷，风卷着落叶在球场边打旋。江熠穿着单薄的球服，在场上奔跑时，鼻尖冻得通红。林芋看着他投篮时微微颤抖的指尖，心里没来由地发紧。
中场休息时，她跑回教室，从书包里翻出暖手宝，灌了热水，又抓了块巧克力，急匆匆跑回球场。江熠正被队友围着讨论战术，她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
“给你。”她把暖手宝塞到他手里，又剥开巧克力的糖纸递过去，“补充点能量。”
江熠的队友们突然开始起哄，吹着口哨喊“嫂子好”。林芋的脸瞬间红透，转身就想跑，却被江熠一把拉住手腕。
他的手心很烫，暖手宝的温度顺着皮肤传过来，熨帖了她冰凉的指尖。“谢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等下结束，我送你回家。”
林芋的心跳漏了一拍，慌乱地点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下半场打得异常激烈。对方球员明显动了歪心思，几次故意冲撞江熠，裁判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最后三十秒，比分依旧持平。江熠持球突破，对方的中锋突然伸脚绊了他一下。他整个人往前扑去，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熠！”林芋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带着哭腔。
江熠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疼得皱紧了眉。队友们围过去想扶他，他却摆了摆手，单膝撑地，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篮球。
就在这时，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对方球队欢呼着抱在一起，理科班的同学们却都沉默着，有人红了眼眶。
江熠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场边。林芋赶紧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和碘伏，蹲下身想帮他处理伤口，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裤腿上。
“哭什么。”他伸手想擦她的眼泪，指尖刚碰到脸颊，又触电般缩了回去，“我没事。”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林芋吸着鼻子，把碘伏棉签往他膝盖上凑，动作却因为发抖而显得笨拙。
江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林芋。”
“啊？”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他突然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
那是个很轻很软的吻，像羽毛拂过心尖。林芋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微凉的唇瓣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周围的喧闹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江熠慢慢松开她，耳根红得像要滴血。“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攥紧了拳，“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碰到一起的手臂像带着电流，让林芋的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快到楼下时，林芋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他：“江熠，你刚才……”
“是认真的。”他打断她，眼神坚定得像夜空里最亮的星，“林芋，我喜欢你。不是同学间的那种喜欢，是想每天跟你一起看星星，想帮你整理历史笔记，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林芋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藏了太久的心动终于有了归宿的雀跃。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江熠，我也喜欢你。从开学典礼那天起，就喜欢了。”
晚风卷起她的发丝，拂过两人交握的手。江熠的指尖很烫，紧紧攥着她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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