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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沙书记:磐石

小雪封地那天,子木正坐在炕沿上给小望缝虎头鞋,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吆喝声:“卖糖画喽——”她探头往窗外看,只见小宝已经长成半大的少年,正举着根缠着糖龙的竹签,领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往院里跑,嘴里喊着“小望弟弟快看”。

炕头的摇篮里,刚满周岁的小望被惊得眨了眨眼,胖手攥着沙瑞金做的木拨浪鼓,咯咯地笑起来。子木放下针线,往灶膛里添了块炭,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锅台上的梅干菜坛子发亮——那是去年秋天,她和王大娘一起腌的,如今已经泛出琥珀色。

“沙叔叔在菜窖里呢,”小宝把糖画递到摇篮边,小姑娘踮着脚看小望,辫梢的红绸子扫过炕沿,“我爷说今年的萝卜长得好,让沙叔叔多挖几个,晚上炖肉吃。”这姑娘是李奶奶的外孙女,名叫念秋,跟着老人来院里住了半月,天天缠着小望要“玩弟弟”。

子木刚要说话,就见沙瑞金掀着棉门帘进来,身上带着股地窖的寒气,手里拎着个竹筐,里面是些沾着泥的白萝卜,顶叶还鲜绿着。“张大爷送了半扇猪肉,”他把筐往地上一放,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说让给你炖汤补补。”

他的鬓角已经有了些白霜,笑起来眼角的纹路比三年前深了些,却更像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年轮,藏着数不清的暖。子木起身给他拍掉肩上的雪沫,忽然发现他袖口磨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秋衣——还是去年她给缝的,看来又该添件新的了。

“念秋说想学做糖包,”子木往灶里添了把柴,“你把面发上?”沙瑞金应着,往面盆里倒温水时,小望忽然在摇篮里哼唧起来,他赶紧洗了手过去,把孩子竖着抱在怀里,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遍。

这是他们成婚的第五年。葡萄架早已爬满了半个院子,夏天能在底下摆两张竹桌,王大娘和李奶奶常来坐着择菜;菜畦扩了 twice 大,种着小望爱吃的胡萝卜,还有念秋喜欢的小油菜;母亲留下的那个药草记,子木又添了厚厚一叠,最新一页画着小望的笑脸,旁边注着“十月廿一,小望长牙,咬了瑞金的手”。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堂屋,沙瑞金在案板上揉面,子木坐在旁边剥栗子——是前几天张大爷从后山摘的,说要给小望做栗子泥。念秋和小宝趴在炕边,看小望啃拨浪鼓,时不时伸手摸摸他的胖脸蛋,被沙瑞金笑着喝止:“别逗他,待会儿该哭了。”

“沙叔叔,你看我画的画!”念秋忽然举着张红纸跑过来,上面用蜡笔画着四个小人,一个戴红帽的女人,一个扛锄头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小娃娃,旁边还跟着个高个子少年,“这是子木婶婶,这是你,这是小望,这是小宝哥!”

沙瑞金接过画,小心翼翼地抚平纸角,往墙上贴——那里已经贴满了孩子们的画,有歪歪扭扭的菜畦,有冒黑烟的灶台,还有去年春节时,小宝画的全家福,五个人的脑袋都像圆滚滚的土豆,却被子木用红绸子裱了起来。

王大娘挎着竹篮进来时,正撞见沙瑞金给小望喂米汤。孩子吃得满脸都是,他用手帕一点点擦,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看这细心劲儿,”王大娘把篮子里的白菜往地上放,“比当年伺候菜畦还上心。”她从篮底摸出块蓝布,“给小望做件棉裤,我纳的鞋底,软和。”

子木笑着接过来,布面上还带着王大娘身上的皂角香。她想起刚成婚时,王大娘教她纳鞋底,说“针脚要像菜畦的垄,匀匀实实才耐穿”,如今她教念秋做针线,也是这样说的。这些话像种子,在日子里代代传,不知不觉就发了芽。

傍晚炖肉时,子木往锅里扔了把晒干的紫苏叶——是去年夏天在院角摘的,母亲的药草记里说“炖肉加紫苏,去腻”。沙瑞金抱着小望在灶台边转悠,时不时伸手尝尝汤,被她拍开:“还没好呢,当心烫着。”

肉香漫出院子时,李奶奶颤巍巍地来了,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些炒花生。“前院的新花生,”老人往念秋手里塞了把,“给孩子们磨牙。”她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肉汤,忽然叹道:“想起我家那口子在时,也爱这么炖肉,说要给我补身子……”

子木赶紧给她盛了碗热汤,沙瑞金则把小望递给念秋抱着,扶李奶奶在炕边坐下。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老人的白发上落了点金斑,像撒了把碎阳光。

饭桌上热闹得很。小宝抢着给小望喂萝卜块,被烫得直吐舌头;念秋把栗子泥抹在馒头上,说是“给小望弟弟做的蛋糕”;王大娘和李奶奶絮叨着来年的菜种,说要给小望种点豌豆,“吃了能长高高”;沙瑞金给子木夹了块带筋的肉,说“这个炖得烂,好嚼”。

小望被逗得咯咯笑,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子木给他擦时,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像极了沙瑞金——都是暖暖的,像冬夜里的炭火盆。她想起五年前那个春分,红烛的火苗在窗幔上晃,他笨手笨脚给她递水壶的样子,原来日子真的会像王大娘说的那样,“拧成一股绳”,越拧越结实。

夜里哄睡小望,子木坐在灯下给沙瑞金缝袖口。他躺在旁边翻那本药草记,手指划过母亲写的“菠菜根须煮水”,忽然说:“明天把后院的地翻了吧,种点春菠,等开春小望就能吃了。”

子木应着,针脚穿过布面时,忽然看见窗台上的红烛——还是去年春节剩下的,烛身上刻的“囍”字已经有些模糊,却被沙瑞金擦得干干净净。她想起成婚那晚,也是这样的冬夜,他从木匣子里抱出件针脚歪歪扭扭的棉衣,说“冬天穿,不冷”。

“你看,”沙瑞金忽然指着药草记的某页,“娘当年写的,‘冬夜围炉,煮梅酒,暖’。咱们明天把埋在槐树下的酒挖出来?”子木笑着点头,给他缝好最后一针,把袖口理平整——针脚不算太匀,却像菜畦的垄,稳稳当当的。

月光从葡萄架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木靠在沙瑞金肩上,听着小望均匀的呼吸,还有院外偶尔传来的狗吠,忽然觉得这五年就像场梦。惊蛰的雷声,夏日的蝉鸣,秋露里的药草香,冬雪下的甜酒……原来最好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着,把平凡过成了不凡。

第二天一早,沙瑞金果然去翻地了。子木抱着小望站在廊下看,他挥着锄头的样子,比五年前更稳健了,土块被翻得整整齐齐,像铺了层褐色的锦缎。小宝和念秋在旁边堆雪人,用胡萝卜给雪人安鼻子,笑声惊飞了落在梅枝上的麻雀。

“等雪化了,”子木轻声说,“咱们在葡萄架下搭个秋千,让小望坐着玩。”沙瑞金直起身,朝她笑了笑,阳光落在他鬓角的白霜上,亮得像撒了把碎金。

灶台上的梅干菜坛子还在冒热气,炕头的虎头鞋快缝好了,菜窖里的萝卜还沾着泥,小望的拨浪鼓在怀里轻轻晃……这些细碎的声响和味道,汇在一起,就是日子本身了。它不像糖画那样甜得发腻,却像沙瑞金炖的肉汤,带着烟火气的暖,在岁月里慢慢熬,熬出了最绵长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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