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滚动，折射出细碎的光。我蹲在操场边缘，指尖轻轻拂过一株蓝银草的叶片 —— 这是唐三特意留在这里的，说能帮我感知周围的魂力流动。不远处，他正跟着玉小刚练习基础魂技，黑眸专注，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玉小刚强调的 “精准”。
“雪，发什么呆呢？” 小舞蹦跳着过来，手里拿着两根烤肠，递了一根给我，“你看小三那认真样，跟大师学了两天，连蓝银草都变得更有劲儿了。”
我咬了口烤肠，目光掠过唐三和他身边的玉小刚，碧色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嗯，进步很快。”
心里却在冷笑。玉小刚教给唐三的那些 “精准控制”，母亲的笔记里早就写过，甚至有更优的魂力运转方式。只是唐三信他，像信奉某种真理。也好，看在唐三的面子上，我不必与玉小刚撕破脸，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就好。
朱竹清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墨色长发被晨风吹得微动：“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不是因为理论。”
我侧头看她，她的眼神很锐，总能捕捉到旁人忽略的细节。我没否认，只是反问：“你觉得他配当老师吗？”
朱竹清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玉小刚，他正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魂技轨迹，身形瘦削，透着股挥之不去的落魄。“理论好，不代表心性好。” 她淡淡道，“教技巧可以，教人心…… 未必。”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倒是比我直白。
回到木屋时，宁荣荣正对着一面小镜子打理浅蓝色的长发，见我进来，立刻招手：“雪，你看我新做的发带，好看吗？” 她晃了晃头上的琉璃色发带，眼底却藏着一丝担忧，“刚才大师又在说你了，说你不吸收魂环是在冒险。”
“随他说。” 我解开束发的皮筋，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开，“母亲一开始也不赞成。”
宁荣荣愣住了：“阿姨也反对？”
“嗯。” 我坐在床沿，指尖划过床板的裂纹，思绪飘回离开武魂殿的那天。
教皇殿的穹顶很高，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母亲玄紫色的长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站在王座前，紫眸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有震怒，有犹豫，还有一丝......担忧？
“不吸收魂环突破，从来没人做到过。”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罗刹神印记特有的冷冽，“你凭什么觉得你是特例？”
再到后来要出去游历，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拒绝，却听见她缓缓道：“可以。但两年后必须回来，我要看到你突破四十五级。” 她顿了顿，紫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别让我失望。”
那是母亲第一次对我松口，第一次…… 像个真正的母亲。哪怕我知道，她或许只是想看看这条路能否走通，我也甘之如饴。只要能让她多看我一眼，多对我笑一次，就算被利用，又算得了什么？
“雪？” 宁荣荣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没事。” 我揉了揉眼角，拿起枕边的魂力测试仪，“来看看我今天的魂力进度。”
淡紫色的光芒亮起，指针稳稳地停在 36级的刻度上。魂力增长比预想中更快，还要多亏我的先天二十级魂力。母亲，你看，我做到了。
傍晚训练时，玉小刚果然又找到了我。他手里拿着一份魂兽名单，上面圈着几只适合三十级吸收的千年魂兽。“雪，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坚持，但四十级是个坎，届时突破甚至可能是你一生的瓶颈。” 他把名单递给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这只鬼面蛛的魂环很适合黑暗属性，我可以陪你去猎取。”
我没接名单，只是看着他：“玉大师，你觉得魂师的意义是什么？”
玉小刚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自然是变强，保护想保护的人。”
“那如果变强的路不止一条呢？” 我微微扬唇，碧色眼眸里闪过一丝锋芒，“你的理论，是给走大路的人看的。而我，想试试走小路。”
唐三恰好走过来，听见我们的对话，黑眸里闪过一丝担忧：“雪，老师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我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他能看懂的坦然，“但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唐三看着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玉小刚看着我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名单收了回去，叹了口气：“罢了，路是你自己的。只是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我没应声。找他？母亲最厌恶的人，我躲都来不及。
夜色渐深，我坐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星空。圣山的方向，应该能看到最亮的那颗启明星吧？母亲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处理教务，还是在研究她的罗刹神传承？
黑暗天使的羽翼在背后悄然展开，墨色的光芒与星光交融。我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稳步增长的魂力。四十五级，两年，我一定会做到。
到那时，母亲会不会…… 真的对我笑一笑？会不会摸一摸我的头，像其他母亲对孩子那样？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了。
夜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起我的金色长发。身下的木屋顶发出轻微的声响，远处传来小舞和马红俊打闹的声音，一切都那么鲜活。
或许，留在这里也不错。有唐三这样值得信任的同伴，有小舞他们带来的热闹，能暂时忘记武魂殿的沉重，忘记母亲那复杂的眼神。
但我不会忘记自己的目标。
母亲，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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