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初雪落在江南小院时，温叙白正趴在窗边整理秘录。细碎的雪花飘落在窗棂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他忍不住推开窗，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落在掌心，很快化成水珠，带着淡淡的凉意。
“别开窗太久，小心着凉。”顾砚舟端着刚煮好的暖延茶走过来，将茶杯放在窗边的桌案上，顺手把一件厚披风披在温叙白肩上，“外面风大，想看雪，我们在屋里看就好。”
温叙白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院中的续暖苗——即使在雪天，苗叶上的双心纹依旧泛着淡金暖光，雪花落在叶片上，刚触到暖光就化成了水珠，顺着叶片滴进土里，倒像是给苗浇了水。“你看，续暖苗连雪天都能这么精神。”他笑着转头，却见顾砚舟正拿着扫帚，轻轻扫着院中的积雪，怕雪压弯了苗叶。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小院的青砖、石桌都盖成了白色，只有续暖苗周围的地面，因为暖光的缘故，始终没积上雪，像在雪地里开出了一片金色的小圈。顾砚舟扫完雪，走进屋时，肩头沾了些雪粒，温叙白连忙拉着他到火塘边，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快烤烤火，别冻着了。”
顾砚舟顺势坐在他身边，将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之前托人买的腊梅，今天应该会送到。”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是镇上花店的伙计，扛着一捆开得正盛的腊梅，笑着说：“顾公子，您订的腊梅到了，这雪天开花正艳呢！”
两人一起把腊梅插进院里的陶罐里，摆在石桌旁。腊梅的黄与雪的白相映，再配上续暖苗的金，小院里竟透着格外的暖意。温叙白凑近闻了闻，腊梅的清香混着续暖苗的淡香，让人心神舒畅：“有了腊梅，连雪天都不觉得冷清了。”
晚饭时，顾砚舟煮了一锅暖锅，里面放了江南的笋干、腊肉，还有之前冻河湾寄来的鱼干。暖锅在火塘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味飘满了屋子。温叙白夹了一块鱼干，放进顾砚舟碗里：“你尝尝，和我们在寒冰岛吃的鱼汤一样鲜。”顾砚舟咬了一口，笑着点头：“嗯，还是你挑的鱼干好。”
饭后，两人坐在火塘边，温叙白靠在顾砚舟怀里，翻着之前在红枫谷买的风物志，里面夹着的枫叶依旧红得鲜艳。顾砚舟则拿着针线，给温叙白缝补之前在雪松林穿破的蓑衣——蓑衣上的双心纹有些磨损，他特意找了些金线，细细地把纹路补得更清晰。
“明天雪停了，我们去镇上买些糖炒栗子好不好？”温叙白抬头，看着顾砚舟认真缝补的模样，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去年冬天在冰原镇，你给我买的糖炒栗子，特别甜。”
顾砚舟放下针线，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好，明天一早就去。”他伸手拿起桌案上的暖延茶，递到温叙白嘴边，看着他喝了一口，才继续说，“要是雪下得大，我们就推着小车去，路上滑，慢点走。”
夜深时，雪渐渐小了。温叙白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偶尔落下的雪粒声，还有顾砚舟轻轻的呼吸声。他往顾砚舟怀里靠了靠，颈间的暖玉双心佩与顾砚舟的红佩相触，暖光悄悄散开，裹着两人。“砚舟，”他轻声说，“有你在，就算是雪夜，也觉得特别暖。”
顾砚舟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以后每一个雪夜，我都陪你过。”他低头，在温叙白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雪花落在肌肤上，却满是暖意。
第二天清晨，温叙白是被院中的鸟鸣声吵醒的。他推开窗，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院中的雪地上，泛着耀眼的光。顾砚舟正推着小车，站在院门口，笑着对他说：“快收拾收拾，我们去买糖炒栗子。”
温叙白连忙换上厚衣裳，戴上顾砚舟给织的围巾，围巾上还绣着小小的双心纹。两人推着小车走在雪后的石板路上，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偶尔有积雪从屋顶滑落，发出“簌簌”的声响。温叙白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抛向积雪堆，顾砚舟则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眼底满是温柔。
走到镇上的炒货铺时，糖炒栗子的香气已经飘得很远。老板笑着递给他们一袋刚炒好的栗子：“两位公子来得正好，这是今早第一锅，热乎着呢！”温叙白接过栗子，剥开一颗，塞进顾砚舟嘴里，自己也尝了一颗——甜糯的滋味在嘴里散开，带着温热的暖意，和去年在冰原镇吃的一样甜。
回去的路上，两人手里捧着热乎的栗子，慢慢走在雪后的小路上。温叙白看着身边的顾砚舟，又看了看远处覆雪的屋顶、挂着冰棱的屋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赶路的匆忙，没有驱冷息的紧张，只有身边的爱人，和满是暖意的日常。
回到小院时，院中的腊梅在阳光下开得更艳了，续暖苗的暖光与雪后的阳光交织，将整个小院都裹在温暖里。温叙白靠在顾砚舟身边，手里拿着一颗栗子，轻声说：“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过很多个这样的雪天。”
顾砚舟握紧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眼里满是笑意：“好，不管是雪天还是晴天，不管是江南还是远方，我都陪你。”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