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也的婚礼
晨雾漫过青石板路时,我攥着裙摆站在银杏树下,看他穿过晨光走来。月白色的道袍沾了些桂花碎,发间别着我亲手绣的银杏发带,走到近前时,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掀起的 veil,指尖的温度和当年屋顶上的掌心一样暖。“别紧张,”他低声笑,掌心覆上我的手背,“一会儿要是腿软,我背着你拜堂。”
拜堂的院子是早就收拾好的,葡萄藤爬满了搭好的花架,藤下挂着冯宝宝串的野枣灯笼,张楚岚在廊下指挥着贴红囍字,被王也一句“歪了三分”怼得手忙脚乱。灶房飘来甜香,是清晨温在砂锅里的莲子羹,混着空气里的桂花香,把时光都泡得软糯。
司仪念誓词时,他忽然偏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还记得屋顶上的星星吗?”我望着他眼底的光,忽然想起那个夏夜的葡萄藤下,他说“从晨光到夜色里,从未松开过的手”。此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红绸,一路暖到心底,桃木星星从他袖口滑出来,被他轻轻别在我的婚服衣襟上——那是他亲手刻的,比当年那颗更精致些,边角被摩挲得温润。
“礼成——”
他弯腰抱我入内时,发间的桂花簪子轻轻晃动,和他道袍上的银杏纹章相碰,叮当作响。新房的窗纸上贴着双囍,阳光透过纸缝洒进来,在他肩头织出细碎的光斑。他把我放在铺着红毡的榻上,转身关窗时,晨雾刚好漫过窗棂,把院外的喧嚣隔成模糊的背景音。
“饿不饿?”他从食盒里端出温着的莲子羹,瓷勺碰到碗沿的声音清脆,“早上温的,怕你紧张没胃口。”我接过碗时,指尖被他轻轻捏了捏,像当年在葡萄藤下勾着我的手指晃荡那样自然。甜香漫过舌尖时,他忽然伸手拂过我发间,把一枚小小的桃木星星别在发簪旁。
“补上昨天的‘专属印章’,”他眼底的笑意漫出来,混着晨光落在我脸上,“从今天起,白天有星星陪着你描红,晚上有我陪你数檐角的月亮。”
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冯宝宝喊“红包拿来”的声音,灶房的余温混着桂花香从窗缝钻进来。我望着他低头时睫毛上的光,忽然懂了岁月最好的模样——是他穿过晨光走来的身影,是掌心从未凉过的温度,是发间永远别着的星星,是从屋顶到红毡、从青涩到白头,始终牵着的手。
暮色漫进院子时,他牵着我坐在葡萄藤下,看萤火虫又飞了回来。“你看,”他指着檐角的灯笼,“野枣灯笼亮起来,比当年屋顶的星星还暖。”我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桂花甜,忽然听见他轻声说:“往后每个清晨傍晚,都有我陪你。”
夜风掀起他的衣袍,裹着满院的清香扑过来,我忽然觉得,原来婚礼的意义从不是盛大仪式,而是这样藏在每个细节里——是他递来的那碗莲子羹,是发间的桃木星星,是掌心的温度,是从晨光到暮色里,从未松开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