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物理竞赛那天之后，林小鹿和田柾国之间似乎多了某种默契。那种默契很微妙，像初冬清晨落在窗玻璃上的霜花，看似脆弱，却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每天早上六点五十，田柾国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他比之前起得更早了，因为要准备早餐——不是从家里带的，而是他亲手做的。

田柾国看！

这天早晨，当林小鹿走近时，田柾国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袋

田柾国兔子饭团

保温盒里躺着四个小巧可爱的饭团，被捏成兔子的形状，用海苔剪出耳朵和眼睛

林小鹿你做的？

林小鹿有些惊讶。

田柾国嗯！我跟我妈学的，练了好几天呢

田柾国第一次做的时候，兔子耳朵都断了，这些是第四次做的成品。

田柾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林小鹿很厉害了！！！

林小鹿我都不会的

林小鹿谢谢你～

田柾国不客气！

田柾国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两人坐在长椅上，秋日的晨风带着凉意，但阳光很暖。林小鹿小口吃着兔子饭团，米饭软糯，里面夹着金枪鱼和玉米粒，调味恰到好处。

田柾国好吃吗？

林小鹿当然好吃了

田柾国那就好

田柾国看来我遗传了我爸妈的手艺

……………………………………

下课铃一响，四班的后门就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田柾国小鹿

田柾国抱着笔记本，探个头进来

林小鹿坐我给你讲题

“他又来了。”前排的女生小声嘀咕，“一个体育生，老来我们尖子班干嘛？”

“就是，成绩那么差，还好意思来找林小鹿问题。”

“听说他物理考了64分，进步挺大的啊。”

“那还不是林小鹿教得好？占用别人的学习时间……，而且我们班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吗”

议论声虽小，但足够传到当事人耳朵里。林小鹿皱了皱眉，但还没等她说什么，朴智旻已经站了起来。

朴智旻你们有时间议论别人，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朴智旻田柾国是我兄弟，他来问题怎么了？小鹿愿意教，关你们什么事？

教室里安静下来。那几个女生讪讪地转回头，不再说话。朴智旻朝田柾国使了个眼色，后者感激地笑了笑，快步走到林小鹿座位旁。

林小鹿今天我们该讲……

田柾国这个！！！

田柾国我昨天晚上都复习好了

林小鹿这么厉害啊

林小鹿那我考考你？

田柾国好啊，随便考！

田柾国走后，朴彩英立刻凑过来

朴彩英小鹿，你真的要一直教他吗？他一个体育生，能听懂多少啊？

林小鹿他很聪明的，学得很快

朴彩英可是他很烦人啊，整天黏着你。

朴彩英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朴彩英而且你不觉得他很装吗？明明是个差生，非要装出一副好学的样子。

林小鹿手上的动作停了。她抬起头，看向朴彩英

林小鹿为什么这么说他？

林小鹿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跟你做朋友。你是理科状元，他呢？全校倒数，除了打篮球打游戏还会什么啊

林小鹿学习不好不代表人不好

朴智旻对，朴彩英同学你有点偏见了哦

林小鹿田柾国很认真，也很努力。而且……

林小鹿他对我很好

朴彩英他对你好？他那是别有用心！你没看见他看你的眼神吗？他肯定是喜欢你，所以才这么缠着你！

林小鹿以后不要再说田柾国的坏话了。他是我朋友

朴智旻（喜欢？！！！！我靠不会吧）

朴智旻（我还真没这么想，田柾国他不是只喜欢游戏机吗）

朴彩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气呼呼地转回身去。但林小鹿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和……不甘。

那天下午，朴彩英以“交作业”为由去了教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轻松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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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第二节课后，林小鹿被金俊勉叫到了办公室。

林小鹿怎么了不会又要什么比赛吧

金俊勉不是不是

金俊勉你别紧张

金俊勉我是有点事儿想问你

金俊勉你最近和田柾国那孩子走的很近啊

林小鹿啊，我给他讲题来着

林小鹿然后一起吃个饭

金俊勉但有人来跟我说，你们在早恋。

空气安静了几秒。林小鹿抬起头，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不是慌张，而是……愤怒？

林小鹿谁说的

金俊勉嗯……这不重要

林小鹿我们真的就是朋友啊

金俊勉我知道，我不反对

金俊勉反而我更希望你多和他玩

金俊勉你认识田柾国之后，你变得开朗了一些。以前你从来不会在课堂上主动发言，现在偶尔会了；以前你总是独来独往，现在至少有了一个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最重要的是……

金俊勉你会笑了，是真心地那种

林小鹿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下摆。

金俊勉柾国这孩子虽然成绩不好，但人不错，活泼开朗没有别的心眼子

金俊勉但是小鹿，你要记住，交朋友最重要的是用心去看，而不是用耳朵去听。有些话，有些人，你要学会分辨。

金俊勉特别是你身边的人，要警惕

林小鹿明白了。她想起朴彩英昨天从办公室出来后得意的表情，想起这段时间她总是在说田柾国的坏话，想起她眼中那种掩饰不住的嫉妒

林小鹿我明白了

金俊勉回去吧，快上课了。

林小鹿那我走喽

金俊勉去吧

走出办公室时，林小鹿感觉脚步轻快了许多。走廊里，田柾国正好从七班教室出来，看到她，立刻跑过来。

田柾国金老师找你？

田柾国没事吧

林小鹿就是问我最近的学习情况

#田柾国那就好。对了，今天中午……

林小鹿一起吃饭

林小鹿我请你，庆祝你小测又进步了

田柾国真的？太好了！那我想吃糖醋里脊！

林小鹿没问题

两人并肩走向教室，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