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怜还是同情？

“喂，你给我站住。”下雨天，潮湿的空气混着血液的铁锈味钻入笔尖。少女浑身湿透，雨水冲刷的她睁不开眼睛，她喘着粗气不自主的发抖。眼看着被那一帮人逼进了死胡同，她心一狠，咬了咬牙，顺着死角的工地用的红砖翻身越过了墙头。

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疼痛，跪在地上单手扶着墙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学校跑去。身后传来那帮小混混的叫骂声“许舒我饶不了你！给我等着！”许舒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不见了那些人，脚步才慢下来，听见骂声也不停步，回头朝着后面狠狠啐了一口“你姑奶奶也是你能骂的？”

快走到了校门口，许舒摇摇晃晃走到了校门旁边的小店外躲雨，我们这才看清她的面容，她倚靠在屋檐下的墙上，后面稍长的头发在斜照里泛着青灰色的光泽——前面的头发削得短，露出白皙的脖颈线条，而额前几缕稍长的发丝却慵懒地扫过眉骨，像给那双眼睛挂了一层天然的阴影。她喘着粗气，呼吸还不太平稳。睫毛也鸦羽似的垂下来，可瞳孔里却像蓄着两潭将雨未雨的湖水。

黑色短袖的领口有些垮，锁骨凹陷处落着一颗小痣。右手拎着的校服外套早滑到了肘弯，袖管空荡荡地晃着，露出腕骨上淡青色的血管。她从口袋里掏出根发绳，乖乖束起头发，忽然歪头笑了一下，耳钉的冷光“叮”地撞进人眼里——这时候才注意到，她右眼尾原来还藏着一粒极小的泪痣，像无意间溅上去的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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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舒小心翼翼的踏进校门，躲避着监控，左看右看着有没有敌情。眼看着马上就能从教室后门溜进去了，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讪笑了一下，立正着搭腔“付老师，好巧啊哈哈哈……”搭在肩膀上的手往下拍了拍，“不用去教室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舒看班主任的脸色不太好，乖乖跟着进了办公室。付宁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她，“冷不冷？你看你浑身湿的。脸上让谁划得这是？”许舒接过毛巾，应付着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没事老师，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付宁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说你啊，能不能老实点儿？坐那安分学点习？天天到处跑不上课，哪天你让人拐了都没人知道——”

许舒立马做出谄媚的笑容“我知道了知道了付老师。您有空给我做心理疏导，能不能给我写张假条回家换套衣服呢？我这衣服还湿着呢对吧。”付宁深深看了她一眼，叹着气摇了摇头“行吧，你回家别忘了吃点药，别感冒了啊。”说着拿出假条本不紧不慢的写起来。

许舒抬着头瞧着办公室，刚好跟角落里坐在老师座位上的一位女生对上了眼，“在改作业吗？”许舒心里问道，那个女孩朝她歪了歪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她这才看见女孩左手有一条巴掌长的伤痕，尽管用纸巾按着，但许舒还是清楚的看到伤口正往外汩汩的冒着鲜血。

“看什么呢？”付宁拿着假条在她眼前晃了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哦，你看她啊，这是你们谷老师班的班长，这不是跟谷老师出去抬东西不小心刮伤了嘛，人家可是年级第一，许舒，你能不能学点人家——”后面的话许舒没有听清，也许是自己也负了伤，她对那个女孩好像有点…可怜？还是同情？她分不清，于是干脆不去想，接过班主任手里的假条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