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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暖阳与未愈的伤

天使的救赎之吻

温棠在一阵鸡鸣中醒来。

陌生的房间,干净的被褥,窗外是成片的稻田,风里带着稻穗的清香。她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脑子里空空的,像被谁用布擦过,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白。

“姑娘,你醒了?”一个农妇端着粥走进来,笑得憨厚,“昨天在村口发现你晕倒了,就把你带回来了。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家在哪儿?”

温棠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我……我叫温棠。”

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没有养母的打骂,没有阁楼的破窗,没有流浪的黑猫,甚至没有……一个模糊的、带着羽翼的影子。她的手腕光溜溜的,没有灼痕,也没有那个毛茸茸的光尘袋,只有掌心似乎有点痒,像攥过什么柔软的东西。

“想不起来也没事。”农妇把粥递给她,“先在这儿住下吧,正好我家缺个帮着插秧的,管吃管住。”

温棠接过粥,小口喝着。白粥很淡,却暖得熨帖,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只是偶尔,在插秧的田埂上,在看夕阳的屋檐下,她会突然愣住——心里像空了一块,风一吹就发疼。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可具体是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一次,她在集市上看到卖桂花糕的,突然蹲在路边哭了,眼泪掉得汹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农妇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只说“不知道,就是心里难受”。

她不知道,这份莫名的难受,源于某个雨巷里,半块带着热气的桂花糕;源于某个阁楼里,一句“我在”;源于某个天使,把她放在心尖上疼过。

天界的忏悔台,暗无天日。

羽澈被锁在玄铁链上,羽翼低垂着,冷玉色几乎被灰斑彻底覆盖,像一尊蒙尘的雕像。他面前放着一碗汤药,是羽凝每天派人送来的,里面掺着稀释的忘川水——她要一点点磨掉他对温棠的记忆,让他变回那个“正常”的天使。

可他偏不。

每次送药的仙侍离开,他都会用仅剩的神力逼出药性,任由玄铁链勒进皮肉,渗出金血。疼得越狠,那些关于温棠的记忆就越清晰:雨巷里她喂猫时的侧脸,阁楼里她哭着说“我不配”时的颤抖,失去意识前她那句“忘了我”……

每一个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在他心口烫出永不磨灭的痕。

凌风偷偷来看过他一次,隔着玄铁栏,哭得像个孩子:“殿下,您喝了药吧,这样下去您会彻底消散的!”

羽澈抬起头,眼窝深陷,却亮得惊人:“她呢?”

“温姑娘……在凡间一户农户家,过得很好,每天插秧、织布,好像……好像真的忘了您了。”凌风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手腕上的灼痕没了,也不会再做噩梦了。”

“那就好。”羽澈笑了,笑声嘶哑,带着金血的腥气,“她过得好,就好。”

他不怕疼,不怕消散,怕的是她忘了他,却过得不好。

凌风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明白,有些记忆,不是忘川水能洗去的。它早已钻进骨血,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剜掉了,人也就死了。

“殿下,羽凝大人说,只要您肯认错,放弃她,就放您出去。”

羽澈闭上眼,不再说话。

放弃她?

除非他魂飞魄散。

三个月后,温棠在农户家过得渐渐安稳。

农妇待她很好,教她织布、做饭,村里的人也和善,没人欺负她。她甚至能对着夕阳笑了,只是笑容里总藏着点说不清的空落。

这天她去河边洗衣,水里的倒影突然晃了一下——她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有一道极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痕,像谁用指甲轻轻划的。

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她蹲在河边,盯着那道白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片冷玉色的光,耳边似乎响起清冽的声音,像冰泉流过石涧,可具体说的什么,怎么也抓不住。

“是谁……”她对着水面喃喃自语,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水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不知道,此刻的天界,羽澈正对着一面水镜,看着她蹲在河边掉泪的模样。

玄铁链已经勒进他的羽翼根部,金血染红了锁链,他的神格剥离了近七成,随时可能消散。可他还是每天逼着仙侍送来水镜,就为看她一眼——看她是否安好,看她是否……偶尔也会想起他。

“值得吗?”羽凝站在他身后,看着水镜里那个对过往一无所知的温棠,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羽澈没回头,目光黏在水镜上,像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她笑了。”

今天她织布时,被线头缠住了手指,自己对着线团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像初春解冻的溪。

就凭这一笑,他就能再撑一天。

羽凝看着他执拗的侧脸,突然叹了口气。她以为忘川水是解药,却没料到,有些记忆就算被抹去,刻在骨血里的牵挂,也会像野草一样,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疯长。

她转身离开,没再逼他喝药。或许……让他守着这点念想,总比彻底疯掉好。

秋分时,农户家给温棠说了门亲事,是邻村一个老实的铁匠,话不多,却会在她织布时,默默递上一杯热水。

温棠没答应,也没拒绝。她只是看着铁匠递水的手,突然想起什么,指尖微微发颤。

她好像……也被谁这样温柔地对待过。

是谁呢?

想不起来。

夜里,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手心又开始发痒。她摊开手,借着月光一看,掌心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可她总觉得,这里曾经攥过很重要的东西,软乎乎的,带着点清冽的草木香。

“到底是谁啊……”她对着空气轻声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天界的忏悔台里,羽澈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金血落在玄铁链上,溅起细碎的光。

他好像……听见她在叫他了。

他抬起头,望着凡间的方向,用尽最后一丝神力,对着虚空说了句:“我在。”

风穿过忏悔台的缝隙,带着这句没入尘埃的回应,飘向遥远的人间。

温棠在睡梦中,似乎听见了什么,眉头轻轻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嘴角甚至带了点浅浅的笑意。

忘了也好。

不记得疼,不记得苦,只记得心里那点莫名的暖,像揣着颗永远不会凉的太阳。

而羽澈,守着水镜里那片暖阳,任由羽翼上的灰斑继续蔓延。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神格剥离的痛苦已经让他时常陷入昏迷,可每次醒来,只要能在水镜里看到她,就觉得一切都值。

有些羁绊,就算隔着遗忘的河,隔着天界与人间的距离,也能在彼此心里,悄悄开出花来。

哪怕花期短暂,哪怕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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