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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痕与余光

天使的救赎之吻

温棠用卖纸板的钱买了半袋猫粮,剩下的零钱攥在手心,被汗水浸得发潮。她没买红药水,而是去巷口的杂货铺换了一小撮最便宜的茶叶——外婆以前总说,喝口热茶,日子就没那么苦了。

阁楼的窗玻璃裂了道缝,风灌进来时呜呜作响,像谁在哭。温棠把茶叶倒进缺了口的搪瓷杯里,用热水冲开,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黑猫蜷在她脚边,尾巴圈着那袋没吃完的小鱼干,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很重,带着刻意的拖沓。温棠瞬间绷紧了背——是住在对门的老王头,那个总在半夜敲她门、说要“借点东西”的醉汉。

她赶紧吹灭蜡烛,抱着猫躲到床底。门板果然被敲响了,伴随着刺鼻的酒气和含糊的骂骂咧咧:“小丫头片子,开门!我看见你回来了……”

温棠死死捂住猫的嘴,指甲掐进自己的胳膊。她能听见老王头撞门的声音,木头吱呀作响,像随时会散架。就在门板快要被撞开时,楼下突然传来房东的怒吼:“老王!你他妈发什么疯!楼上住着贵客,吵醒了有你好果子吃!”

老王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温棠在床底蜷缩了很久,直到确认外面没人了,才颤抖着爬出来。她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往下看,房东正弓着背往楼梯口走,嘴里还嘟囔着:“真是邪门……那位先生到底什么来头,出手这么大方……”

那位先生。

温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是他。

她回到床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床板缝隙里的那张纸条。字迹清隽,带着冷意,可“别欠着”三个字,却像炭火一样,在她心里烧得发烫。

就在这时,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

像被滚烫的铁丝烙了一下,疼得她差点把搪瓷杯摔在地上。她撸起袖子,借着月光一看,倒吸了口冷气——手腕内侧凭空出现了一道浅红色的纹路,像条细细的蛇,正慢慢往上爬。

这是什么?

温棠慌了。她想起那个有羽翼的人,想起他掌心的光,想起他触碰过的鞋跟——难道是因为他?

灼痛越来越烈,她疼得蹲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黑猫凑过来,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可那点暖意根本抵不住皮肤下的灼烧感,她甚至觉得,那道纹路正在往骨头里钻。

“别烧了……”她咬着牙,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不要你的帮助了……我还给你行不行……”

她不知道,这句话刚出口,阁楼顶上的羽澈就猛地一颤。

他正站在瓦片上,羽翼收得极紧,冷玉色的光被刻意压到最暗。听见温棠的哭喊,他的指尖瞬间迸出细碎的金光——那是想冲进去抱住她的冲动,却被他用尽全力按了下去。

羽翼上的灰斑已经蔓延到了肘部,像发霉的霉点,正一点点啃噬着神圣的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温棠的灼痛与他羽翼的腐朽是同步的——她越疼,他的灰斑就越重。

这是天界最残忍的规则:天使与凡人的羁绊,从来都是以“互相毁灭”为底色。

“对不起……”羽澈的声音散在风里,轻得像叹息。他想离开,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温棠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大概是疼得没劲了。她靠着墙坐在地上,手腕的灼痕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道丑陋的伤疤。她盯着那道疤,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狠狠砸在地上。

杯子碎了,茶叶混着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我不稀罕!”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阁楼喊,声音嘶哑,“我自己能活!不用你假好心!”

喊完,她就后悔了。

其实她很稀罕。稀罕那半块桂花糕的甜,稀罕修好的鞋跟,稀罕有人替她挡住老王头的骚扰。她只是怕,怕这份稀罕会变成更痛的代价——就像小时候外婆给她买的桂花糕,每次吃完,总会被养母抢过去扔在地上,还会挨一顿打。

好东西,从来都不属于她。

羽澈在屋顶站到后半夜,直到确认温棠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落在窗台上。他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眉头还皱着,手腕上的暗红纹路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她的手腕上方,犹豫了很久,最终只是用极微弱的神力,在那道灼痕上轻轻扫过。

像一阵微凉的风。

温棠的眉头舒展了些,嘴里发出模糊的梦呓,好像在说“外婆”。

羽澈的指尖颤了颤。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羽翼上掉落的绒毛编织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些金色的光尘——那是他用自己的神力凝结的,能暂时压制灼痕的疼痛。

他把小袋子塞进温棠的枕头底下,又捡起地上的搪瓷杯碎片,用神力一点点粘好。裂缝处留下淡淡的金纹,像给这只旧杯子镶了道金边。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眼温棠的脸,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清晨,温棠醒来时,发现手腕的灼痛几乎消失了。她愣了愣,伸手摸向枕头底下,摸到了那个毛茸茸的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的光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暖得像揣了颗小太阳。

她低头看向修好的搪瓷杯,裂缝处的金纹泛着微光。

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她走到窗边,看向对面的屋顶。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瓦片上的灰尘。可温棠知道,他一定来过。

她把那个毛茸茸的小袋子系在手腕上,正好遮住那道暗红色的灼痕。然后,她找出藏在床板下的那件蓝布衫,拍了拍上面的灰——她今天想去个地方。

城郊的乱葬岗,外婆的坟就在那里。她没带桂花糕,却把那个装着光尘的小袋子攥在手里,像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而云层上的羽澈,正望着她走向城郊的背影,羽翼上的灰斑又深了些。他的左臂已经开始发麻,那是神格剥离的前兆。

审判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最后一次警告,羽澈。再干涉她的命运,你将永无救赎。”

羽澈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抚摸着羽翼上的灰斑。

他想,或许从在雨巷里为她撑开羽翼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要救赎。

他只想陪着她。哪怕是一起,往地狱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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