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开始

晨光刺痛秦衣冠的双眼。脸上的抓伤已经结痂，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色。

"感觉怎么样？"林小诺小声问。

秦衣冠活动了下四肢："没有发热...没有变异迹象。"

赵强带着人远远监视着他们。刘雯的哮喘已经缓解，但没人敢靠近秦衣冠——除了林小诺。

"我们应该检查整栋楼。"秦衣冠提高声音，"红雾停在四楼，五楼以上可能安全。"

"然后呢？"周宇讥讽道，"开派对？"

"找食物！找出路！"秦衣冠拍地而起，"难道等死吗？"

赵强眯起眼睛："疯子才出去。"

"我跟他去。"林小诺站到秦衣冠身边。

陈志远推了推眼镜："理论上...红雾停止上升确实异常..."

最终他们分成两派：赵强带着十人留守，秦衣冠、林小诺和陈志远组成探索队。

"带上这个。"张婷偷偷塞给林小诺一部对讲机，"从保安室找到的。"

消防通道门吱呀作响。秦衣冠打头阵，握着从消防柜找到的斧头。五楼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干涸的血迹。

"教师办公室可能有钥匙。"陈志远指向尽头。

门锁着。秦衣冠踹开门，腐臭味扑面而来。三具尸体围在咖啡机旁，仿佛定格在末日降临的瞬间。

"别看。"他挡住林小诺的视线。

他们在抽屉里找到钥匙串和半盒巧克力。林小诺突然指向窗外："看操场！"

红雾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隐约可见操场上的景象——数十个身影围着什么撕扯。当雾气流散片刻，他们看清了：那群丧尸正在分食一匹警马。

"警方来过..."陈志远声音发颤，"失败了。"

秦衣冠注意到围墙边的消防栓："如果红雾怕水..."

"科学点！"陈志远打断他，"这明显是生物气溶胶..."

尖叫声突然从对讲机传出："救命！它们突破——"

杂音淹没后续。三人狂奔回天台，眼前的景象让秦衣冠血液凝固——

防火门被撞开，五个丧尸正在撕咬一个女生。赵强带人用桌椅筑起临时屏障，但防线摇摇欲坠。

"这边！"秦衣冠大喊着冲过去。

斧头劈开第一个丧尸的头颅。腐臭的脑浆溅在他脸上，但他没停，接连放倒两个。林小诺用防狼喷雾干扰另一个，陈志远趁机救出受伤的同学。

"堵门！"赵强指挥剩余的人。

当他们终于清退丧尸、重新封住入口时，天台上只剩下十四人。张婷不见了，只剩地上一滩鲜血。

"她...她变异前跳楼了。"刘雯抽泣着说。

赵强清点着损失："食物丢了一半，水只剩两瓶。"

"我们找到巧克力。"秦衣冠递出战利品。

赵强一把抢过："现在起所有物资归我管。"

"凭什么？"陈志远质问。

"就凭我能保护大家！"赵强挥舞着消防斧，"看看谁在拼命？是他这个书呆子，"斧头指向秦衣冠，"还是我？"

没人敢反驳。秦衣冠注意到同学们看赵强的眼神变了——恐惧中掺杂着崇拜。末日里，暴力成了最直白的语言。

下午，秦衣冠在检查围墙时发现异常："红雾在下降！"

确实，原本停在四楼的红雾现在降到了三楼半，像退潮般缓慢收缩。

"有规律！"陈志远激动地记录着，"温度升高时下降，夜晚回升..."

林小诺突然指向远处："那是什么？"

城市上空，三架直升机掠过。所有人疯狂挥手叫喊，但飞机径直飞向城东。

"军方在那边建立安全区？"刘雯充满希望。

赵强冷笑："走过去？穿过满城怪物？"

夜幕降临前，他们加固了防线。秦衣冠负责第一班守夜，林小诺坚持陪他。

"赵强在拉拢人心。"她低声说，"周宇他们现在只听他的。"

秦衣冠望向星空："暴力让人有安全感...在短期内。"

"你会带领大家吗？"林小诺突然问。

秦衣冠愣住了。他曾是班级里的小透明，现在却有人问他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但我知道不能像赵强那样。"

后半夜，秦衣冠被争吵声惊醒。赵强揪着陈志远的衣领："藏食物？找死吗！"

"这是科学配给！"陈志远眼镜歪斜，"否则撑不到——"

赵强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秦衣冠冲过去挡在中间："够了！"

"轮不到你管！"赵强斧头抵住秦衣冠喉咙。

秦衣冠纹丝不动："杀了我，谁明天去找食物？你吗？"

斧刃微微颤抖。最终赵强退后一步："叛徒不配分食物！"他拎起陈志远私藏的两包饼干扬长而去。

秦衣冠扶起陈志远，发现他嘴角流血。"没事吧？"

"计算错误..."陈志远苦笑着擦血，"低估了人性之恶..."

林小诺为陈志远处理伤口。秦衣冠望向沉睡的同学们，意识到团队已经分裂——有人追随赵强的暴力统治，有人开始暗中倾向他。

凌晨时分，红雾又开始上升。秦衣冠守在天台边缘，看着血色逐渐吞没四楼。他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痒，但没有任何变异迹象。

"为什么我没被感染？"他喃喃自问。

这个问题，或许比如何生存下去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