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蝉鸣声穿透五楼教室的窗户，与头顶电风扇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秦衣冠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数学练习册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林小诺，她正专注地做着习题，马尾辫随着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秦衣冠迅速收回目光，生怕被人发现。这是他高二下学期第三百二十七次偷看班花，也是第三百二十七次没有勇气跟她多说一句话。
"秦衣冠！"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班主任王老师站在讲台上，眼镜片后的眼睛严厉地盯着他："我刚才讲的那道题，你上来做一下。"
秦衣冠感觉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特别是赵强那伙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快点！别浪费大家时间！"王老师不耐烦地敲了敲黑板。
秦衣冠低着头走向讲台，接过粉笔时手微微发抖。黑板上是一道复杂的三角函数题，他只看了一眼就感到头晕目眩。教室里安静得可怕，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我...我不会..."秦衣冠的声音细如蚊呐。
"什么？大声点！"王老师皱起眉头。
"我说我不会！"秦衣冠突然提高了音量，随即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王老师失望地摇摇头："回座位吧。晚自习结束后留下来，我给你单独辅导。"
秦衣冠低着头快步回到座位，感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同桌李明悄悄递来一张纸条："别在意，老王今天吃火药了。"
他勉强对李明笑了笑，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裤兜。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秦衣冠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晚自习进行到一半时，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张浩！你怎么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见张浩同学趴在课桌上剧烈抽搐，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声。他的同桌惊恐地跳开，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安静！都坐好！"王老师快步走向后排，"张浩，你是不是不舒服？"
张浩猛地抬起头，秦衣冠倒吸一口冷气——张浩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嘴角流出暗色的黏液，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老...老师..."张浩的同桌颤抖着后退，"他的脸..."
话音未落，张浩突然扑向王老师，一口咬在对方的脖子上。鲜血喷溅而出，溅在附近同学的校服上。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
"杀人了！"
"快跑！"
秦衣冠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王老师倒在地上抽搐，而张浩已经扑向了另一个同学。更可怕的是，教室外走廊上也传来了类似的尖叫声和奔跑声。
"衣冠！快走！"李明拽着他的胳膊大喊。
秦衣冠这才如梦初醒，跟着人群冲向教室门口。然而走廊上的景象更加骇人——几个浑身是血的学生正在撕咬其他人，地上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躯体。最诡异的是，地面上不知何时弥漫起一层红色的雾气，正缓缓上升。
"那是什么..."秦衣冠喃喃道。
"别管了！下楼！"李明拉着他向楼梯口跑去。
刚跑出几步，秦衣冠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跌倒在红雾中——是林小诺。她的右脚踝似乎扭伤了，正挣扎着想站起来。而红雾已经漫到了她的小腿高度。
"等等！"秦衣冠挣脱李明的手，"林小诺还在那！"
"你疯了？"李明喊道，"那些东西马上就过来了！"
秦衣冠犹豫了一秒，看着林小诺惊恐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冲进了红雾中。
"抓住我的手！"他朝林小诺喊道。
林小诺抓住他的手，秦衣冠用力将她拉起来。就在这一刻，他注意到红雾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微小的红色颗粒，像是活物一般蠕动着。
"别呼吸！"秦衣冠突然意识到什么，屏住呼吸拉着林小诺往回跑。
他们刚跑回教室，就看到李明正用力关上门，几个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同学惊恐地拍打着窗户。秦衣冠透过窗户看到，那些被红雾笼罩的同学很快开始抽搐，皮肤下出现不正常的蠕动，然后在几分钟内变成了和张浩一样的怪物。
"天啊..."林小诺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教室里一片混乱，大约有十几个同学被困在这里。体育委员赵强正在用课桌椅堵住门口，他的额头青筋暴起："都别愣着！找东西堵窗户！"
秦衣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和其他人一起搬动桌椅。他的心脏狂跳不止，手心全是冷汗，但奇怪的是，思维却异常清晰。
"红雾...是那些红雾让人变成那样的..."他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林小诺问道，她的声音颤抖着。
秦衣冠转向所有人："那些红雾！不能吸入红雾！我看到它里面有东西！"
赵强停下手中的动作，怀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那些被红雾包围的人都...都变了..."秦衣冠指向窗外，红雾现在已经上升到二楼左右的高度，还在缓慢上升。
教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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