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林薇突然在玄关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客厅里没人，周曼莉和林建国都在书房打电话

林薇转学手续办得这么顺利，是不是很得意

林薇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林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靠那些股份跟我抢？你妈死了都护不住的东西，你以为你能守住？

林溪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时撞在鞋柜上，她看着林薇扬起的手，突然挺直了脊背

林溪你打吧，打完了，我就去告诉爸，你又动手打我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她看见林溪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有一片平静的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林薇你以为爸会信你？

林薇冷笑

林薇在这个家里，谁会信一个刚转来星曜没几天的私生女说的话？

林溪是不是私生女，你心里最清楚

林溪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

林溪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会守住的，不像某些人，只会靠抢

林薇的耳光终于落下来，带着风声扇在林溪脸上，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开，林溪却没哭，只是看着她气得发抖的样子，突然笑了

书房的门开了，林建国和周曼莉走出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周曼莉立刻尖叫起来

周曼莉林溪！你又惹你姐姐生气！

林薇扑进周曼莉怀里，眼泪瞬间涌出来

林薇妈！她刚才说……说我不是爸爸的女儿……

林建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盯着林溪，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

林建国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林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眼前这三个“家人”，突然觉得很累，她没解释，只是转身往楼上走，每一步踩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房间里，夕阳正从窗户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树影，林溪坐在书桌前，看着聂玮辰留下的练习册，指尖轻轻拂过那个“溪”字

明天就要离开星曜，去明德了

她从书包里拿出陈奕恒发的那张侧影照，照片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钢笔写了行字，字迹清隽，像是王橹杰的笔迹：

【树影会移动，但光不会消失】

早读课的预备铃响时，林溪的课本还停留在昨晚折角的那一页，指尖划过"梧桐更兼细雨"的词句，窗外的香樟叶被风掀起，漏下的光斑在纸页上轻轻晃动，像谁的目光在无声停留

聂玮辰的练习册放在桌角，红笔标注的解题步骤旁，不知何时多了片压平的银杏叶，林溪想起王橹杰校服领口的书签，指尖刚触到那片金黄，就听见前排传来笔盒落地的声响

林薇弯腰捡笔时，银灰色钢笔滚到过道里，恰好停在林溪脚边，她抬头望过来，阳光斜斜地切过她的瞳孔，笑意里藏着针尖似的冷

林薇麻烦递一下，妹妹

周围响起几声低笑，张函瑞的目光从课本上抬起来，落在林溪攥着银杏叶的手上，林溪放下叶子，弯腰去捡钢笔，指腹触到冰凉金属的瞬间，突然被笔尖硌了一下——笔帽没盖紧，墨汁在指尖洇开——小团灰黑

林薇呀，是不是弄脏手了？

林薇的声音扬得刚好让周围人听见

林薇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拿出纸巾递过来，指尖却在林溪手背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