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琅琅书声漫过走廊时，林溪后颈的湿痕还没干透，她把校服领子往上提了提，试图遮住那片冰凉的触感，却在转头的瞬间撞见聂玮辰的目光，他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游走，察觉到她的视线，只是轻轻往旁边挪了挪胳膊，露出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道基础题型，旁边还标着解题步骤的简记
聂玮辰昨天看你课本上这部分折了角
他的声音很轻，混在周围的读书声里，像怕惊扰了什么
聂玮辰不会的可以问我
林溪点点头，指尖刚碰到练习册的纸页，就听见前排传来林薇的笑声，她正侧着身和张函瑞说话，手里转着那支银灰色的钢笔，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连带着那抹笑都显得格外明媚，不知说了句什么，张函瑞微微蹙起眉，目光往后排扫了一眼，恰好落在林溪攥着练习册的手上
林溪下意识地松开手，后背又开始发僵，她看见林薇的嘴角勾得更高了，转回去时故意撞了下张函瑞的胳膊，语气带着嗔怪
林薇别总看后面嘛，老师说上课要专心的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哄笑，左奇函从斜后方扔过来个纸团，砸在林溪的桌角。她展开来看，上面是用铅笔涂画的简笔画：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被乌云罩着，旁边却画了颗发光的星星，旁边写着“左奇函牌乌云驱散器，免费租借”
林溪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刚想把纸团塞回口袋，就听见林薇突然提高了音量
林薇老师，林溪在传纸条！
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来时，林溪慌忙把纸团攥在手心，聂玮辰突然举起手
聂玮辰老师，是我问她借橡皮，写了张便条
老师没再多问，只是敲了敲黑板
万能人物上课专心
林溪松了口气，转头想跟聂玮辰说谢谢，却看见他已经重新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后排的左奇函冲她挤了挤眼，又冲聂玮辰的方向挑了挑眉，做了个鬼脸
课间操时，队伍里的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林溪站在队伍末尾，听见前面两个女生在说
路人甲难怪林薇不喜欢她，刚转来星曜就不安分，又是跟聂玮辰传纸条
路人甲又是找左奇函打闹的
路人乙可不是嘛，昨天还故意弄松林薇的手链，今天又在课堂上搞小动作，真以为装可怜就能让男生护着她？
林溪的脚步慢了半拍，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她趔趄着往前冲了两步，恰好撞在张桂源背上，少年回过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看见她发白的脸色，突然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杨博文——他正被陈浚铭拽着胳膊，两个人闹着玩差点摔进花坛，引得周围一片笑
张桂源别听她们瞎扯
张桂源的声音混在广播体操的音乐里
张桂源杨博文说你昨天帮他捡了掉在花坛里的眼镜，他还欠你瓶汽水呢
林溪愣了愣，才想起昨天下午确实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在花坛边急得转圈，她帮忙找到了卡在冬青丛里的眼镜，原来他就是杨博文
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溪抬头时，看见林溪正捂着脚踝蹲在地上，张函瑞和官俊臣正扶着她往操场边的台阶走，她的白色运动鞋上沾着块泥，裙摆也被扯得有些皱，脸上挂着强忍疼痛的表情，看见林薇望过来的眼神，突然“嘶”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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