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营的聚会像一场华丽的狩猎场，衣香鬓影下藏着最赤裸的欲望与权力碾压。林砚之穿着沈聿指定的银色丝绸衬衫，领口开到心口，樱花奴印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指尖被酒杯的冷意冻得发僵。

有个主官故意把红酒洒在他胸口，猩红的液体顺着锁骨滑进衬衫，黏腻得像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那人笑得不怀好意，“沈少，你的奴弄脏了，不如借我带去洗洗？”

林砚之的心跳瞬间攥紧，他下意识看向沈聿，对方正靠在吧台边，指尖夹着酒杯，眼神漫不经心，像是根本没听见。项圈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是警告——不准动，不准说话。

他只能僵在原地，任由那人的手快要碰到他的腰。就在这时，沈聿终于动了。他走过来，看似随意地揽住林砚之的肩膀，力道却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王主官记性不好？”沈聿的声音笑着，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上周在拍卖会上，你想拍的那个奴隶，最后是谁截胡的？”

王主官的脸色瞬间变了。上周他看中一个新人奴隶，却被沈聿用十倍价格抢走，最后还被当众嘲讽“眼光差”。他讪讪地收回手：“沈少说笑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沈聿没理他，低头看着林砚之胸口的酒渍，语气平淡：“脏了，去处理干净。”

林砚之几乎是逃着冲进洗手间的。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却压不住发抖的身体。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像货物一样推出去。

“怎么？以为我会把你送人？”

沈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林砚之猛地回头，看见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枚主令。“701，你是不是忘了？奴隶的所有权，只在主人手里。”

他走过来，捏住林砚之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刚才王主官碰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换个主人，可能会轻松点？”

项圈的电流骤然变得剧烈，林砚之疼得蜷缩在洗手台边，冷汗浸透了衬衫。他想说不是，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记住了，”沈聿蹲下来，平视着他痛苦的脸，“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想逃，想换主人，除非我点头。”

那天晚上，林砚之被关在别墅的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墙角堆着他以前在奴营穿的囚服。沈聿扔给他一件，命令他换上。

“穿上这个，站到天亮。”沈聿转身要走，却被林砚之抓住了裤脚。

他抬起头，眼睛红肿，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聿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曾经在谈判桌上翻云覆雨，如今却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着他的裤脚。他忽然笑了，弯腰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林砚之耳边：

“因为三年前，在三号奴营，有个叫沈聿的新人，被奴隶701踩着上位，差点死在惩戒室里啊。”

林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来了。三年前，奴营里确实来了个新人，家世显赫却不知为何被送进来，性子倔得像头牛，因为不肯服从管教，被关了惩戒室。那时他为了争夺外放名额，亲手把对方的申诉信换成了“认罪书”，看着那人被加重惩罚，断了两根肋骨。

原来……是他。

沈聿看着他惨白的脸，笑容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踩着我的命爬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林砚之，这不是折磨，是你欠我的，该还了。”

他甩开林砚之的手，转身离开，锁门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像敲在林砚之心上的丧钟。

林砚之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件灰扑扑的囚服，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他所以为的“幸运”，全是用别人的苦难换来的。那些他刻意遗忘的过去，那些他以为永远不会被揭开的伤疤，终究还是变成了最锋利的刀，被沈聿握在手里，一下下，凌迟着他仅存的念想。

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映着他苍白的脸。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场报复，才真正露出了最残忍的底色。而他，除了承受，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