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雨丝斜斜地打在伞面上,林安妤缩了缩脖子。她站在校门口屋檐下,看着傅楠竹抱着阿墨站在另一侧。两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隔着整个雨季。
阿墨突然冲她低吼一声,毛发炸起,尾巴绷得笔直。傅楠竹低头安抚猫的动作有些生硬,像是没怎么跟动物打过交道的人。他的白衬衫被雨水洇湿了一半,后背那片蝶翼状的痕迹若隐若现,像是某种不祥的印记。
"你的伞歪了。"傅楠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他低头拍掉裤脚的水珠。林安妤这才发现伞面确实倾向他那边,连忙调整姿势。雨声渐大,她听见他轻声说:"别碰公告栏那些东西。"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两人同时转头,看见生物实验室的窗户映出模糊人影。傅楠竹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将林安妤护在身后。他动作快得不像个普通高中生,整个人像是条件反射般挡在她前面。
阿墨发出尖锐叫声,少年已抱着猫转身冲进雨幕。林安妤怔在原地,看着那道消失在拐角的背影。雨越下越大,她攥紧书包带往教学楼走,路过实验室窗前时,余光瞥见一道白影闪过。
那身影轮廓酷似傅楠竹,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林安妤寒毛倒竖,加快脚步。路过标本馆时,她想起那天下午傅楠竹后颈暴起的青筋,还有他提到辍学那人时语气里的裂痕。
教室里灯管闪烁,林安妤推开门就听见嗡嗡作响。她的解剖笔记摊开在课桌上,扉页多了一张泛黄照片。照片里傅楠竹穿着略显稚嫩的校服,身旁扎马尾的女生笑靥如花,胸前别着玉带凤蝶胸针。
蝴蝶翅膀的纹路与她笔记里的素描完全吻合,连签名笔迹都一模一样。林安妤手指微微发抖,翻到第47页,发现那里被折了个角。这一页详细记载了玉带凤蝶变异种的特征描述,正是那天傅楠竹指着看过的样本。
教室顶灯突然嗡鸣一声彻底熄灭,窗外雨声骤然加大,仿佛有无数手指在敲打玻璃。林安妤摸索着打开手机照明,微弱光束扫过照片背面。隐约可见墨渍晕染的字迹,像是被泪水浸染又匆忙擦拭的痕迹。
她想起傅楠竹消失的方向正是实验室后门,那里有一扇虚掩的铁门通向解剖室。阿墨刚才的叫声与平时不同,带着某种类似人类哭泣的颤音,令人毛骨悚然。
雨声中似乎混入了其他声响,像是有人踩着水洼靠近。林安妤猛地合上笔记本,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傅楠竹在阳光下的样子——每次相遇不是阴天就是傍晚,而他总习惯性地把衣领拉得很紧。
窗外的雨还在下,林安妤盯着手中照片,第一次对那个清冷少年产生了深深的疑问。她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桌角的东西绊了一下。弯腰捡起时,发现是半截铅笔,上面还沾着些许蓝色墨渍。
[未完待续]林安妤站在教室门口,手心沁出冷汗。她盯着那张泛黄照片,指尖缓缓抚过女生胸前的玉带凤蝶胸针图案。铅笔盒里传来细微响动,她猛地回头,只见窗外雨帘如幕,什么也没有。
她把照片塞进书包夹层,抓起外套准备离开。走到走廊尽头时,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她的解剖笔记还在桌上摊开着,刚才明明已经合上。
脚步声从楼梯传来,由远及近。林安妤贴着墙根往楼梯口望去,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正慢慢往上走。那人左手握着什么东西,金属反光在昏暗灯光下一闪而过。
她屏住呼吸,看着那人停在四楼标本馆门前。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格外清晰,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人影闪进去前,她看清了那是生物老师陈教授。
林安妤掏出手机,快速拍下照片里的女生。刚按下快门,标本馆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这次比先前更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展柜。
她攥紧书包带往楼下跑,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经过实验室时,余光瞥见门缝透出幽蓝光线。那不是普通灯光,而是标本瓶里防腐液特有的荧光。
转角处有团黑影蜷缩着,是阿墨。猫儿看见她时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低鸣。林安妤蹲下身想抚摸它,却被冰凉触感惊得缩回手——阿墨的毛发上沾着水珠,却不是雨水。
"你也在这里?"傅楠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安妤抬头,看见他倚着栏杆,白衬衫袖口沾着不明液体。阿墨听见主人声音,立刻窜起来躲到他脚边。
林安妤后退半步,指着实验室问:"里面是不是有人?我刚才听见......"
"别进去。"傅楠竹伸手拦住她,指尖几乎要碰到她肩头。他垂着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今天的事,忘了吧。"
"为什么?你在怕什么?"林安妤声音发颤,她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阿墨突然冲她龇牙,傅楠竹皱眉把它抱起。他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什么。下一秒,标本馆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两人同时朝声音来处奔去。推开标本馆大门时,林安妤倒抽一口冷气——那只失踪多日的玉带凤蝶标本正躺在地上,翅膀完好无损,仿佛从未被人撕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