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连几个音符都不敢乱弹,”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句话,如同最终的审判,“那我们直接退赛吧。”
陈思思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退赛?
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到班主任失望的眼神,同学们背后的议论,以及……系统那毫不留情的升级后的惩罚。右手手指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看着高泰明,他站在那里,姿态松散,眼神却无比坚定,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又像一道她必须跳下的悬崖。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界限分明,如同他们此刻对峙,无法调和的两个世界。
陈思思的手指悬在冰冷的琴键上方,微微颤抖。
第一个音符,尚未落下,却已重若千钧。
…
“退赛”两个字,像两块巨石砸进陈思思心湖,激起惊惧的涟漪。她看着高泰明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又仿佛能感觉到系统惩罚那冰冷的触感正沿着她的脊椎爬行。
不能退赛。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带着一种赴死般的悲壮,将颤抖的指尖按在了琴键上。
高泰明没有再给她犹豫的时间,吉他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段带着慵懒摇摆感的布鲁斯循环,像一条滑腻的鱼,在她试图捕捉的规则网格中自由穿梭。
陈思思屏住呼吸,大脑疯狂运转,试图分析这段旋律的调式、和弦走向。她小心翼翼地弹下一个C大调的主音,试图找到安全的锚点。
“不对。”高泰明头也没抬,吉他声未停,“别用脑子分析,用耳朵听,用手感觉。”
感觉?她怎么感觉?她所有的音乐素养都建立在“思考”之上。
她尝试跟上他的节奏,弹出几个分解和弦,但她的节奏精准得像节拍器,与高泰明那带着人性化摇曳的律动格格不入,听起来生硬又突兀。
“停。”高泰明再次打断,眉头微蹙,“太死了。你在打拍子,不是在玩音乐。”
陈思思的脸颊因窘迫和努力而泛红。她再次尝试,这次加入了一点简单的旋律变奏,但听起来依旧像是戴着镣铐跳舞,每一个音符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拘谨。
“还是不对。”他的声音里开始带上明显的不耐烦,“你在害怕什么?这几个音符会跳起来咬你吗?”
羞辱感和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陈思思。她握了握拳,指甲陷进掌心。系统界面在她眼前闪烁,【协作任务进展:0%】的提示刺眼无比。她仿佛能听到倒计时的滴答声,催促着她,也警告着她。
焦躁像火苗一样窜起。她不再试图去“理解”他的音乐,而是带着一股赌气的意味,手指用力地在琴键上砸下一串不和谐的音符,试图用音量盖过他的吉他。
就在这时——
异变再生!
就在她的右手小指准备用力按下一個黑键的瞬间,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麻痹感再次精准袭来!
虽然只有一刹那,远比上次惩罚时要短暂和轻微,但足以让她的手指失控,力道一偏——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