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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书生一怒,血溅龙袍**

她深爱帝王家却选择再嫁一双人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夜色浓重如墨泼。车厢内,炭火依旧温暖,熏香依旧淡雅,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萧景珩闭目养神,仿佛真的在给沈知微“思考的时间”。沈知微蜷缩在地毯上,如同受伤的小兽,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肩膀显示着她并未沉睡。

她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手心紧握着那枚冰冷的银簪头,汗水几乎要将其浸透。她在等待,等待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或许是停车休整,或许是换马……任何一丝混乱,都是她唯一的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传来侍卫统领低沉的声音:“殿下,前方有驿站,是否稍作休整,更换马匹?”

萧景珩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依旧蜷缩着的沈知微。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

马车缓缓减速,最终在一处官道旁略显简陋的驿站前停下。驿站灯火昏暗,四周是空旷的荒野,寒风呼啸。

车门被侍卫从外面打开。萧景珩率先起身,步履从容地下了马车。清冷的夜风灌入车厢,带来一股寒意。

“带她下来。”萧景珩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平淡无波。

一名身材高大的侍卫探身进来,伸手便要抓向沈知微的手臂。

就是现在!

沈知微眼中骤然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她一直紧绷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起!不是反抗侍卫,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车厢那扇对着驿站后方荒野方向的车窗!

“哐啷——!”

车窗并非琉璃,而是木格糊纸。沈知微这拼尽全力的一撞,加上她手中紧握的银簪头狠狠扎向窗棂缝隙作为支点,脆弱的木格窗棂竟被她硬生生撞开了一个豁口!

寒风夹杂着尘土猛地灌入!沈知微不顾一切,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那豁口钻了出去!娇小的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剧痛袭来,她却根本顾不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朝着驿站后方那片漆黑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荒野,亡命狂奔!

“站住!”

“抓住她!”

车外的侍卫们瞬间反应过来!呼喝声、拔刀声、脚步声骤然响起!

变故发生得太快!萧景珩刚走出几步,闻声猛地回头,正好看到沈知微那决绝撞窗、滚落泥地、然后朝着黑暗亡命狂奔的纤细背影!他温润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冰冷的怒意取代!好一个沈知微!竟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这种把戏!

“拿下!要活的!”他厉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寒意。

数名侍卫如同猎豹般扑出,直追沈知微!

驿站后方的荒野,杂草丛生,坑洼不平。沈知微跌跌撞撞,嫁衣被荆棘划破,头发散乱,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如同刀割。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如同催命的符咒,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刀锋破空的寒意!

完了……逃不掉了……巨大的绝望再次攫住了她。

“阿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而嘶哑、充满了惊恐与决绝的声音,如同撕裂夜空的霹雳,猛地从驿站旁边的阴影处传来!

是温言!

他不知何时竟挣脱了看守(或许是混乱中被忽略),此刻如同疯魔了一般,从斜刺里冲出,手中竟然握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手臂粗的断裂车辕木棍!他脸上还带着被击打后的青紫和血污,眼中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火焰,直直地撞向追得最近的两名侍卫!

“拦住他!”侍卫统领怒吼。

温言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精锐侍卫的对手?一名侍卫反手一刀,轻易格开了他胡乱砸下的木棍!另一名侍卫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噗——!”温言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手中的木棍脱手飞出老远。

然而,他这螳臂当车般的一撞,却为沈知微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瞬!追兵被阻了一下!

沈知微回头,正好看到温言如同破麻袋般被踹飞的惨状,鲜血在月光下喷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她的心如同被撕裂!

“温言——!!”她发出凄厉的悲呼,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

“快跑啊阿微——!别管我——!”温言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涕泪血污混在一起,声嘶力竭地朝着她吼叫,眼中充满了赴死的决绝和无尽的担忧!

就是这顿住的一瞬!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逼近!是那名侍卫统领!他身法极快,几个起落便已追至沈知微身后,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抓向她的后颈!这一抓,志在必得!

“不——!”温言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手爪即将落在沈知微身上!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猛地从地上再次弹起,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朝着沈知微和侍卫统领之间,不顾一切地撞了过去!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这一爪!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沈知微因回头顿住身形,侍卫统领的利爪已到背后!

温言如同燃烧生命的流星,决绝地撞向两人之间!

而就在此时——

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沈知微身侧!

是萧景珩!

他脸色阴沉如水,眼中寒芒爆射!显然,沈知微的逃跑彻底激怒了他!他出手了!目标不是侍卫统领,也不是温言,而是沈知微!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右手五指如钩,带着凌厉无匹的劲风,直取沈知微的肩胛!这一抓,蕴含着强大的内劲,足以瞬间制住她所有反抗!

然而,就在萧景珩的手指即将触及沈知微肩头的刹那!

那个决绝撞来的温言,也冲到了!

温言的目标,本是侍卫统领抓向沈知微后颈的手!但他冲得太猛,萧景珩的出现又太过突兀!阴差阳错之下,他撞来的方向,竟正好迎上了萧景珩抓向沈知微肩胛的那只灌注了强大内劲的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萧景珩的五指,带着洞穿金石的力量,没有落在沈知微的肩头,而是……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闷至极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萧景珩那灌注了雄浑内劲、足以捏碎岩石的五指,如同五把锋利的钢锥,狠狠刺入了温言迎面撞来的胸膛!

温言的身体猛地一僵!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他脸上的疯狂、决绝、以及对沈知微的担忧,瞬间凝固。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深深没入自己胸膛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戴着象征无上权力的白玉扳指,此刻却沾满了从他胸腔里喷涌而出的、温热的、粘稠的鲜血。鲜血顺着那如玉的手指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瞬间剥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意识。他甚至没能再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微微张着嘴,空洞的眼睛里,最后倒映着沈知微那张因极致的惊恐而扭曲的脸庞。

然后,他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朽木,软软地向前倾倒,挂在了萧景珩那只洞穿了他心脏的手臂上。

萧景珩的手,依旧深深插在温言的前胸。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流淌,迅速浸透了他天青色锦袍的袖管,那刺目的猩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时间仿佛停滞了。

荒野上的寒风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沈知微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看着温言挂在那只手上的身体,看着他胸前那个恐怖的、汩汩冒血的窟窿,看着他脸上凝固的、最后望向她的眼神……世界仿佛在她眼前轰然崩塌,所有的声音、色彩、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那片刺目的、不断蔓延的猩红!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尖啸,骤然从沈知微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恸、绝望和毁灭一切的疯狂!她猛地扑向温言,却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死死架住!

萧景珩的脸色,在温言倒下的瞬间,也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剧烈的变化!那温润如玉的面具彻底粉碎!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惊怒,随即被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阴鸷所取代!

他猛地抽回手!

温言失去支撑的尸体,如同破败的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晕开一大片暗红。

萧景珩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沾满温热粘稠鲜血的手。修长的手指上,鲜血淋漓,白玉扳指也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那血,带着生命迅速流逝的温度,也带着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嘲讽。

他再抬眼,看向被侍卫架着、如同疯魔般挣扎嘶喊、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他的沈知微。那眼神里的恨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萧景珩的眉头紧紧蹙起,眼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惊怒?厌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这意外和那滔天恨意所搅动的烦躁?

他缓缓抬起那只染血的手,看着顺着指尖滴落的血珠。然后,在沈知微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目光中,在周围侍卫死寂般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没有震怒,没有下令处决沈知微,甚至没有立刻擦拭手上的血迹。

他只是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动作优雅地,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方素白的、绣着暗金色云纹的丝帕。

然后,他旁若无人地、极其缓慢、极其细致地,开始擦拭那只沾满温言鲜血的手。

指尖,指缝,掌心,手背……每一寸沾染了血迹的地方,都被那方洁白的丝帕,轻柔而用力地擦拭着。仿佛要擦去的,不仅仅是这刺目的猩红,更是这失控的意外所带来的所有污秽与不洁。

他的动作专注而平静,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素白的丝帕迅速被鲜血浸透,变得污秽不堪。荒野的寒风卷起他天青色的衣袂,猎猎作响。月光惨白,照着他低垂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沈知微停止了嘶喊,停止了挣扎。她死死地盯着萧景珩擦拭血手的动作,如同看着世间最荒诞、最残忍的一幕。巨大的悲恸和恨意仿佛被这极致的冰冷所冻结,沉淀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荒野上,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和那方丝帕擦拭皮肤时发出的、细微到令人心颤的“沙沙”声。

萧景珩终于擦完了。他将那方浸透鲜血、变得沉甸甸的丝帕,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随意地抛在了温言尚有余温的尸体旁。

雪白的帕子落在暗红的血泊里,瞬间被染透,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绝望之花。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沈知微脸上。那双刚刚擦拭干净、依旧修长如玉的手,在惨淡的月光下,仿佛不沾一丝尘埃。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打破了死寂,清晰地传入沈知微和每一个侍卫的耳中:

“回京。”

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他转身,径直走向马车,天青色的背影在月光下,孤高而冰冷,如同踏过尸山血海的玉面修罗。

侍卫们如梦初醒,立刻架起如同失去魂魄般的沈知微,粗暴地将她塞回了那辆如同移动囚笼的玄色马车。

车轮再次滚动,碾过官道的冻土,也碾过温言尚未冰冷的躯体,朝着那深不见底的皇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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