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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 章 决绝断情**

她深爱帝王家却选择再嫁一双人

初秋的凉意尚未完全驱散夏末的燥热,一道如同惊雷般的旨意却骤然劈开了皇城的平静——皇帝亲自下旨,为二皇子萧景琰赐婚,对象是手握重兵、镇守西北的靖安侯嫡女,赵婉茹。

旨意颁布的当日,整个皇城都为之震动。靖安侯府世代忠勇,掌西北二十万精锐,地位举足轻重。这场联姻,是皇帝对靖安侯府无上恩宠的象征,更是对二皇子萧景琰势力的一次重大擢升。朝堂之上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在重新掂量着夺嫡天平的倾斜。

消息传到太医院时,沈知微正在药房里仔细称量着给皇后安神汤的药料。她手中的戥子猛地一抖,几粒朱砂滚落在乌黑的药案上,像刺目的血滴。她怔怔地看着那几粒朱砂,耳边嗡嗡作响,同僚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棉絮,模糊不清。

“……靖安侯的掌上明珠啊!这泼天的富贵!”

“二殿下好福气,娶了这位,那位置……”

“嘘!慎言!不过……那位常来的沈姑娘……”

后面的话被刻意吞了回去,但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怜悯,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沈知微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赐婚……靖安侯嫡女……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那日在御花园许下的承诺,不过是风流皇子心血来潮时一句轻飘飘的戏言,在真正的权力与利益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她想起那些被堆在角落的珍珠锦缎,想起他轻佻的眼神和言语,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喉头。

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弯腰,用微微发颤的手指,一粒一粒地捡起散落的朱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心口那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窒息般的钝痛蔓延开来。不是为那虚假的承诺,而是为这赤裸裸的羞辱,为她自己那曾有过片刻动摇的天真感到无比的悲哀与愤怒。

就在她浑浑噩噩之际,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悄悄塞给她一张字条。展开,是熟悉的、带着几分狷狂的字迹:“申时三刻,老地方,等我!琰。”字条末尾那个“琰”字,力透纸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老地方,指的是御花园深处那处隐蔽的假山石洞,他曾在那里强行将玉簪插在她发间。沈知微盯着那张字条,眼神由最初的痛楚迷茫,渐渐沉淀为一片冰冷的死寂。她将那纸条紧紧攥在手心,揉成一团,再缓缓松开,纸团无声地落在地上。

申时三刻,残阳如血,将御花园染上一层凄艳的金红。沈知微依约来到假山洞口。她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洞口投下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

萧景琰几乎是踩着点匆匆而来。他今日穿着更为华贵的绛紫色亲王常服,金冠束发,意气风发,脸上还带着几分被赐婚的兴奋和志得意满。看到沈知微,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揽她:“知微!你果然来了!听我说,父皇的旨意……”

“臣女沈知微,恭贺二殿下大喜。”沈知微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衣袖的瞬间,猛地后退一步,屈膝,行了一个标准到近乎刻板的宫礼。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任何情绪。

萧景琰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皱起眉,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惯有的霸道:“知微,你这是做什么?起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要明白,娶赵婉茹是父皇的意思,是国事!是本王必须承担的责任!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心意!我说过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一定会做到!你且安心,待大婚之后,我自有安排,必不会委屈了你!侧妃之位……”

“殿下!”沈知微骤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精心描绘的蓝图。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照出她眼中一片荒芜的冰冷和决绝,那眼神像淬了冰的针,刺得萧景琰心头莫名一悸。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然:“殿下金尊玉贵,臣女蒲柳之姿,身份云泥之别,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殿下许下的诺言,于臣女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痴人说梦。过去种种,是臣女不识抬举,僭越冒犯。从今往后,殿下大婚在即,臣女唯愿殿下与王妃娘娘琴瑟和鸣,白头偕老。臣女,高攀不起殿下的‘心意’,更当不起‘侧妃’之位。请殿下,放过臣女。”

她的话,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剖开了所有虚伪的温情,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在两人之间。她不要那镜花水月的承诺,不要那看似恩宠实则羞辱的侧妃之位,她只要他,放过她。

萧景琰脸上的志得意满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震怒和一种猎物失控的焦躁。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顺从的太医之女,竟敢如此直白、如此彻底地拒绝他,甚至带着一种轻蔑!他脸色铁青,猛地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戾气:“沈知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王给你的,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你竟敢……”

“臣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沈知微毫无惧色地迎视着他怒火中烧的眼睛,身体却因他迫近的气势而微微颤抖,但那眼神里的决绝,没有丝毫动摇,“殿下给的,并非臣女所求。臣女只求一份清净,只求能如父亲一般,悬壶济世,安守本分。殿下的恩典太重,臣女,受不起,也不愿受。”

“好!好一个受不起!不愿受!”萧景琰怒极反笑,那笑容扭曲,带着残忍的意味,“沈知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本王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在这皇城之内,本王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今日拒绝本王,他日莫要后悔!”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最后猛地一甩袖袍,带着一身狂暴的怒气,转身大步离去,将那如血的残阳和沈知微单薄的身影一同抛在身后。

直到那抹刺目的绛紫色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沈知微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懈,踉跄了一下,扶住冰冷的假山石壁才勉强站稳。冷汗早已浸透内衫,晚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心口那被攥紧的钝痛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但这一次,痛楚中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和解脱。

她知道,她彻底激怒了萧景琰。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等待她的,或许是雷霆万钧的报复,或许是生不如死的囚禁。这深宫,已无她立足之地。留在这里,不仅她会万劫不复,甚至会连累整个沈家!父亲一生清廉谨慎,不能因为她而毁于一旦!

一个无比大胆、无比决绝的念头,在这绝望的寒意中,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火种,骤然亮起,熊熊燃烧——她要离开!必须离开!不惜一切代价!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疯狂地蔓延开来。她想起了父亲珍藏的一本古籍残卷,上面记载着一种奇特的药方,名唤“龟息散”。此药服下后,能令人气息脉搏微弱近乎断绝,状若死亡,一日一夜后方能苏醒。其方诡秘,所需药材虽珍贵,但太医院皆有收藏。

死遁!

唯有此法,才能彻底斩断与皇家的所有牵连,才能让萧景琰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已死之人”的家族下手!风险巨大,稍有不慎便是真死,更是欺君大罪,一旦败露,诛连九族!但此刻,她已别无选择。留下是死路一条,不如搏这一线渺茫生机!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微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她强迫自己表现得一切如常,照常去太医院当值,甚至比往日更加沉默寡言。只是暗中,她利用职务之便,极其小心地分批取用着配制“龟息散”所需的药材:曼陀罗花粉、草乌、蟾酥、天仙子……每一样都剧毒无比,剂量稍有差池,便是回天乏术。她利用夜深人静,在太医院最偏僻的储物间内,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屏住呼吸,用戥子精确到毫厘地称量、研磨、混合。手指因紧张而冰凉颤抖,额角布满细密的冷汗,但她眼神却异常坚定,如同即将踏上祭坛的献祭者。

终于,在二皇子大婚典礼前三天,一小包灰白色的药粉被小心地包好,藏在她贴身的荷包内,冰冷而沉重,如同她的命运。

大婚前夕,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丝竹管弦之声彻夜不息,宫人们脚步匆匆,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东宫和靖安侯府送来的贺礼堆积如山,映照着满宫的红绸,奢靡到了极致。沈知微告了病假,独自留在太医院后那间小小的、属于她的值房里。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死寂的黑暗。窗外透进来的宫灯红光,将窗棂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地上,如同鬼魅的爪牙。远处传来的喜乐喧闹声,更衬得此地的凄凉。

她换上了一身素白的中衣,长发披散。坐在冰冷的床沿,摊开手心。那包小小的药粉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拿起案几上早已备好的一杯清水。

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水杯晃动,溅出几滴冰凉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这一步踏出,再无回头路。要么成功逃离,要么……便是永远的黑暗。她想起了父亲慈祥而忧虑的脸,想起了太医院里熟悉的药香,甚至……眼前飞快地掠过太子温润却深不见底的眼眸,三皇子那冰冷如刀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萧景琰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

“他日莫要后悔!”

他恶毒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沈知微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她不能后悔!她必须走!

她不再犹豫,将那灰白的药粉尽数倒入口中,就着冰冷的清水,猛地仰头咽下!

药粉入喉,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辛辣,瞬间灼烧着食道。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席卷全身!四肢百骸失去知觉,眼前的一切开始飞速旋转、模糊、变暗……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拽向无底的深渊。

在彻底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她似乎听到了自己身体重重倒在床板上的闷响,遥远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最后残存的念头,是解脱,是祈祷,是对未知远方的最后一丝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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