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的手指在钢琴键上悬了三秒，最终还是落回琴盖。
凌晨三点的录音室里，空气里还飘着未散尽的咖啡香。屏幕上是律师刚发来的合约补充条款，密密麻麻的字像张网，把他这几年攒下的锐气缠得发闷。手机在桌面震动，经纪人的消息跳出来：“《风暴舞台》的拟邀合同我放你桌上了，公司那边松口，只要你愿意接，解约金可以再谈。”
他拿起手机，点开相册里那个加密文件夹。最新的一条录音是上周凌晨录的，只有一段模糊的旋律，像被掐灭的烟蒂，剩点星火还没凉透。三年前未完成的那个demo就存在这里，文件名是简单的“未命名-0719”，时间戳停在某个颁奖礼的后半夜——那晚他拿到最佳男歌手，后台却被告知公司把他接下来半年的音乐版权全抵押给了合作方。
“转型？”马嘉祺对着空荡的调音台轻笑一声。与其说是从“国民弟弟”转成“音乐制作人”，不如说是公司想趁着他还有热度，榨干最后一点商业价值。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挂在朋友名下的独立创作室，已经悄悄签下了三个新人编曲，硬盘里存着的完整作品，足够撑得起两张专辑。
手机又震了下，是工作室的伙伴发来的截图：《风暴舞台》首批官宣名单里，严浩翔的名字排在最前面，配的宣传照是他在音乐节上跳水的瞬间，黑色卫衣被风掀起，眉眼间带着股不管不顾的野劲。
“这小孩最近风头够盛啊。”伙伴加了句感叹。
马嘉祺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会儿。严浩翔的那首现象级rap他听过，编曲里的采样确实够大胆，歌词里的锋芒像把没开刃的刀，带着股生猛的冲劲。只是铺天盖地的营销和争议里，那点锋芒总被“流量”二字盖过去。他关掉聊天框，重新打开那个加密文件夹，把“未命名-0719”拖进了新建的项目文件夹，命名为“风暴合作备选”。
严浩翔把手机丢在副驾时，屏幕还停留在黑粉的最新评论区。
“快餐rapper”“资本堆砌的绣花枕头”“除了那首爆曲还有什么”——这些话他闭着眼都能背下来。经纪人在旁边敲着平板：“《风暴舞台》的最终名单定了，节目组刚发来选手资料，你看看？”
他扫了眼，指尖在“马嘉祺”三个字上顿了顿。
“实力派”“白金专辑”“国民弟弟”——标签够光鲜，却也够束手束脚。他听过马嘉祺的歌，那些旋律里的细腻像温水，能泡软人心，但在这个新旧势力咬得最紧的关口，温水太容易被沸腾的浪潮盖过去。
“听说他合约快到期了？”严浩翔转着方向盘，车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何止，”经纪人压低声音，“他公司现在是想把他当摇钱树，这次上节目就是逼他接捆绑商务。不过……他私下里那个创作室，最近在接触顶尖编曲师，野心不小。”
严浩翔挑眉。他想起自己为了拿到那个顶级制作团队的合作权，跟背后资本签的对赌协议——必须在《风暴舞台》拿下至少三次舞台第一，还要证明自己的创作能跳出“快餐”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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