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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崩铁里的be短篇

起初只在母亲可可利亚的密档里见过“上书言”这个名字。

那档案袋藏在实验室最深处的铁柜里,三层锁芯上都刻着朗道家的族徽,铜制的锁扣已经氧化发绿,像生了层铜锈的伤疤。

封皮用暗红色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火漆上的鹰纹翅膀耷拉着,边角卷翘发黑,像凝固的血痂被人踩过。

它的右上角印着的“危险等级:S”用特制的红墨水写就,据说掺了裂界矿石的粉末,在暗处会泛着微弱的红光,每次指尖划过那行字,都觉得扎得人眼疼,像被细小的冰棱刺了一下,连呼吸都跟着发紧。

母亲提起她时,总是站在裂界能量检测仪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波纹,波纹的峰值比寻常能量体高了三倍,像条张牙舞爪的蛇。

她会用指尖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她是钥匙,是打开永恒冰封的钥匙。”

那时的我只当这是个代号,是母亲庞大计划里的一枚棋子——冰冷、好用,能精准对接裂界能量,没有多余的意义,就像实验室里那些标注着“73号”“89号”的能量容器,瓶身贴着标签,里面装着被抽离的力量,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直到那天在矿道深处撞见她。煤油灯的光晃得人眼晕,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把岩壁上的阴影投得忽大忽小,像一群晃动的鬼影。

我刚绕过堆放废弃铁轨的拐角,铁轨上的锈迹蹭在裤腿上,留下暗红的印子,就看见她半跪在地上,正用泛着蓝光的指尖按住杰帕德流血的左臂。

他的银甲被冷箭射穿了个洞,箭簇带着腐蚀性的药剂,在甲片上蚀出一圈黑痕,血珠顺着甲片的凹槽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暗红色的,像凝固的糖浆,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白沫。

她掌心的蓝光明明灭灭,像风中跳动的烛火,却始终稳稳地护在伤口上方,连最边缘的光晕都没超出伤口半分,没有一丝失控的迹象。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力量——母亲实验室里的“能量共鸣者”总会被力量吞噬,眼里只剩疯狂的红光,皮肤会渗出细密的血珠,可她的蓝光里没有贪婪,只有克制。

我甚至能看清她微颤的指尖,那颤抖里带着小心翼翼,仿佛怕冰棱的棱角划伤了杰帕德的皮肤,怕蓝光太盛冻伤了他的血肉。

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把深灰色的布料捏出了褶皱,像在用力稳住自己的力量。那一刻,密档上的“危险”标签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像被矿道里的水汽蒙上了一层雾,连红墨水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后来听杰帕德偶尔提起,才知道这个外乡姑娘总泡在边缘区的旧书店里。

那家店的木门歪歪斜斜的,门轴缺了润滑油,每次开关都发出“吱呀”的响声,像老人的咳嗽。他说她总坐在靠窗的木椅上,椅子的藤编坐垫磨出了洞,露出里面的稻草。

她膝头摊着本泛黄的书,书页边缘卷得像波浪,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落在书页上,能看清她翻动时扬起的细小尘埃,在光柱里打着旋儿。

“她看的书很杂,”杰帕德擦拭长矛时,枪尖的冰碴正在融化,水珠顺着矛尖滴在地上,在冻土上砸出小小的坑,“有星图,上面用蓝墨水标注着贝洛伯格看不到的星座,说那是她故乡的指路星;有植物志,里面夹着干枯的花瓣,压得平平整整,能看出原本是粉色的;甚至还有贝洛伯格百年前的食谱,纸页上沾着褐色的污渍,她用铅笔在旁边写‘裂界矿石余温可替代炭火’,说想试试烤麦饼。”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喉结动了动,像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长矛的木柄被他攥出了指印,“她说想看看温室里的花,说她的故乡没有这么冷,花能开在雪地里,粉色的,叫雪绒,花瓣摸上去像兔子的毛。”

我当时没太在意,直到某天在实验室翻到母亲早年的笔记,才发现夹着一张被揉皱的纸。纸是粗糙的草纸,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哪个本子上撕下来的。

上面用炭笔画着一朵花,歪歪扭扭的雪地里,一朵粉色的花歪着头,花瓣画得胖乎乎的,顶端还带着点尖,像没完全绽开的花苞,花瓣上画着几个小点,像沾着的雪粒,旁边用更浅的笔迹写着“雪绒,可耐极寒”。

字迹轻得几乎要看不见,笔尖划过纸面的痕迹浅得像羽毛拂过,像怕被人发现这个藏在硬壳下的柔软念头,怕被母亲的计划碾碎。

裂界核心前的那道蓝光,成了我永远忘不掉的画面。

暗红的裂界能量像挣脱牢笼的野兽,咆哮着吞噬周围的积雪,雪地上瞬间灼出蛛网般的黑痕,散发着刺鼻的焦味,像烧糊的金属。

而她的蓝光像道温柔的墙,迎上去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连光晕的边缘都带着柔和的弧度,像用指尖轻轻描过的轮廓。

光芒炸开的瞬间,我站在银鬃铁卫的盾阵后,盾牌上的冰棱反射着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往杰帕德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释然,像终于找到了归宿的鸟,翅膀收起时带着满足的轻颤,连嘴角都微微上扬了一下。

那时我才彻底明白,她不是母亲口中的“容器”,她和杰帕德一样,是愿意为贝洛伯格燃烧自己的人。

他们的守护从来不是铠甲上的荣光,不是报告里的功勋,是藏在细节里的温度——是她护着半块麦饼的手,指缝里还沾着给孩子的善意,麦饼上结的薄冰都带着小心翼翼;是他挡在她身前的剑,剑脊上的刻痕都在诉说着“不退”,哪怕铠甲被劈出裂痕;是最后那道甘愿化为灰烬的光,连消散时都在修补裂界的伤口,把暗红的能量一点点逼回裂缝里。

如今我接管了温室。

那些杰帕德特意嘱咐种下的花长得很好,红玫瑰的刺上总沾着晨露,晶莹剔透的,像谁没擦干的眼泪,轻轻一碰就滚落,在花瓣上留下水痕;向日葵的花盘跟着通风井透进的微光转动,花盘边缘的花瓣有些卷曲,像在努力够着那点光,哪怕每天只能晒到一刻钟;最角落的雪绒开得正好,粉色的花瓣软乎乎的,摸上去带着点绒绒的质感,凑近了闻,能闻到淡淡的甜香,真的像从温暖的地方来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每次浇水,我都会往雪绒的花盆里多浇一勺。陶瓷水壶的壶嘴很细,水流渗进土壤的声音很轻,“沙沙”的,像在说悄悄话,好像这样就能替那个没能亲眼看见的人,多看一眼花开的样子,多闻一下花香。

杰帕德还是常来,站在温室门口不说话,靴子上的雪粒落在地上,化成小小的水痕,很快又被通风进来的寒气冻成薄冰,像一层透明的膜。

他看着雪绒的样子,眼神里有怀念,有疼惜,像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梦,怕一碰就碎了,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有次整理杰帕德的戍卫官日志,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半张撕碎的纸。

纸是戍卫官专用的记录纸,边缘有蓝色的花纹,是他常用的那种。

上面用铅笔描着雪绒花,花瓣的纹路画得格外认真,连卷曲的弧度都和温室里的一模一样,旁边写着“上书言 想看”。

字迹很用力,笔尖几乎要把纸戳破,纸页背面透出深深的压痕,像刻在心上的念想,擦不掉,磨不去。

原来有些光就算消失了,也会把影子刻进这座城的骨头里——是旧书店窗台上永远积着的那层雪,厚度刚好能盖住窗台的刻痕,像谁没来得及拂去的等待;是温室里多浇的那勺水,渗进土壤里,滋养着花根,藏着三个人的默契;是杰帕德掌心永远擦不掉的淡蓝印记,天冷时会隐隐发烫,像她最后留在他掌心的温度;是每个雪夜落在裂界防线上的、带着花香的风,那风里,好像总有人在轻声说:“花开了,你看,和我故乡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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