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
淮行歌和路方然站在学校门口,显得小小的。淮行歌突然像块儿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盯着学校大门旁边的绿色垃圾桶,像在想着什么很值得令人回味的事情。路方然见他这副模样,侧身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
“你没事儿吧?想啥呢?不方便透露的话就……”
“没事。”淮行歌用右手碰碰鼻尖,然后调整好状态,微笑着回复路方然。
路方然见状,也没多问。
“走吧。”
“嗯。”
他们向左转,往美食街方向去。
突然,在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里传来争吵的声音。他们俩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而来的是一个酒瓶和几声难听的谩骂。酒瓶从玻璃材质的门后被人用力甩出,造成的动静搞得路人不由得加快脚步,八卦的大叔大娘都把窗户闭紧。
“呸!姓夏的,你有能耐!你当时干啥去啦?”粗犷的声音从刚刚生事的那家店里传出,飘到每个在场人的耳中,渗入,让人感到胆寒。
“我会想办法的。”这就是那人口中的对象---夏思齐 。说话声音字正腔圆,不过尾音带些颤,想必是伤到了哪儿。
“这不是在演戏吧?”淮行歌凑到路方然身边小心翼翼地说。
“是有点儿假哈。”路方然少有的吃起瓜来。
就在这时,店里的那位“彪悍”大哥气冲冲地走出来,犀利地眼神横扫过围观者,在淮行歌的身上停下。
“来。”“彪悍”大哥点头示意淮行歌进店。
“啊?我吗?”淮行歌站直身子,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彪悍”大哥头也不回的又朝店里走去。
淮行歌见不得到回应,也就直接跟着走进去了。
路方然伸手想拉回淮行歌,却遭到其他陌生人的否认。从这寥寥无几的陌生人口中了解到一点:这个“彪悍”大哥是个外地人,很少有人知道他来这儿的时间和目的,他平时是很好相处的,一直以来他很少发脾气,一旦发起火来也没几个人能够劝住。还有,这里的人都称他“班哥”。最重要的是,班哥总让人捉摸不透,给人一种神秘感。
淮行歌和班哥在店里坐下,淮行歌朝外看向路方然,路方然适时地将右手在左肩捶两下,对上淮行歌的眼神后,快速地摇了摇头。
淮行歌本来含泪的双眼在看见班长这摇头速度和眼神坚定的表情,以为对方的大义---为自己着想,计划已经做好了。
“嗯。”淮行歌正了正自己被吓着的身心,余光瞅见左桌的内侧,原本靠墙座位的位置有个人!那是个靠着墙坐着的人!
淮行歌一分神,就抽不开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位置,甚至锁起眉。
坐在他对面的班哥见他这个态度,也皱起眉来:
“你看哪儿呢?你认识他?”
“嗯,认识。”淮行歌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可能带来的后果……比如缺胳膊少腿……甚至是见阎王。
淮行歌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动,他很害怕。
“哦?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班哥的问话字字都像把锤子压在淮行歌身上。
淮行歌面对质问,眨巴眨巴眼镜,道:
“兄弟。”
“行了,哥也……不想为难你。”
他们几乎是同时说话,以至于他俩说完话都相视一笑。
“哈哈!”淮行歌原本的微笑在自身的驱使配合着班哥干笑出声来。
“这也不像是在演戏啊,拉个人情感带入得这么真!”淮行歌心说。
“管好你兄弟,照顾好他。还有,能打断我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淮行歌一边听一边点头。见对方起身,才舒了口气,趴在桌上。
班哥在走出这家店时,嘟囔了一句:“思齐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个有意思的兄弟。”甚至像有了主意般笑了笑。
店门口等淮行歌的路方然茫然:这人,没事吧?
班哥没在意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出了店,向右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路方然挠挠后脑勺,然后就小跑到淮行歌身边,弯下腰,小心翼翼戳了戳淮行歌:淮行歌,你还活着吗?
淮行歌依旧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
淮行歌心说:班长,我真无语了。
路方然有些慌,摇了摇淮行歌的肩膀:“淮行歌,醒醒!算我……”
淮行歌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班长,故作不知情:“班长,太好了,我还活着。”说着就想抱路方然。
路方然有些懵,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锤了一下淮行歌,
“你真没事?你有毛病吧,吓死我了。”
淮行歌被路方然锤得向后仰了一点,意外被身后砸破却因满地狼藉和角度使其直立的酒瓶硬生生刺入身体。脸一下僵住了,一手摸向受伤的地方。
路方然不知情,不忘调侃淮行歌:“怎么,你是真演上瘾了啊?”
淮行歌疼的不行,身子向前倾,抽离酒瓶。
染血的廉价绿色酒瓶被衬得带有几分野蛮,仿佛没有达到把血沾满的目的。有些黏稠的鲜血一滴接一滴逃出酒瓶的魔爪,投靠更空阔的地面。
地面被鲜血沾红,路方然见淮行歌站起来时面色难看,左手还扶着腰部,向后看了看。
于是酒瓶、鲜血、满是血迹的左手和打电话的淮行歌映入他的眼帘。
路方然这下又慌了,看着淮行歌,一脸歉意,想扶淮行歌坐下。
“你……我……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后面……”路方然说话都不会说了。
淮行歌喊的救护车到了,路方然又一次震惊,不过现在他没有好奇去问。
路方然把淮行歌送上去之后,依淮行歌的意思,把班哥开始说的那个姓夏的也送上另一辆车。怪怪的。
路方然看见那人校服上的标志:同一个学校,也同班??叫夏思齐。
路方然有些想不通几件事,却也不好问。
路方然把人送上车后又到送淮行歌的车上,在他身边。
到了医院。
路方然把淮行歌的情况大致讲给护士听,但他不知道夏思齐怎么了,护士让他们在离他们最近的办公室等着。大概一分钟之后,有位医生走过来。
“请问是淮行歌先生吗?”医生开门见山,然后坐下调资料。
路方然摇摇头,指了指淮行歌:“医生,他是。医生看看他吧。”
路方然有些焦急。
医生默念了一遍两位病人的名字:“淮行歌,夏思齐。”
他们三人坐在医生对面,这时夏思齐动了动,张嘴:“是夏思齐。”
夏思齐说的名字是:xia si zhai发的是夏思斋的音。
其他三人: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