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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焚镇

十七亦是拾期

医女回来时,发间还沾着夜露。听完拾期的转述,她只说了一个字:“走。”却转身进了灶房,把药柜里最烈的曼陀罗粉、最黏的松脂、最锋利的银刀,一并塞进包袱。“我跟你去。”

拾期摇头:“此去是龙潭,你和孩子……” 她抬眼,声音平静得像在念方书:“龙潭也是池,池底也能开莲花。我不做你的软肋,我做你的毒囊。”

梨笙被包进襁褓,药箱里藏着她的第一味药——曼陀罗与蜂蜜调成的“睡岁丸”,入口即昏,可保三日假死。

“若事败,就让他睡一觉,再醒来时世上没有梨笙,只有一个被药婆捡回去的孤儿。”三人踏上回京旅途。

另一边,圣上御驾未至,铁蹄先闻。

半夜子时,三千黑甲围镇,火把排作“卍”字,把弃兵镇锁成一座闷炉。

领兵的是新任“影帐督主”——昔日十七的同袍·十九。

他手里握着那枚被熔成铁块的旧刀,刀背烙着一道梨花纹——那是三皇子亲手烙的印:

“凡见此纹,寸草不留。”

最先死的是老铁匠。

老人被吊在井架,铁砧悬在脚下,每有人挣扎,铁砧便坠一寸。

十九问:“东西在哪?”(这个东西不一般,留脚印)

老铁匠啐出一口血沫:“早埋井底了。”(气话)

铁砧轰然落下,井口被乱石封死——全镇唯一的水源,成了第一座坟。

焚街

铁砧砸井的闷响像一记丧鼓,镇民刚十奔出家门,黑甲已列阵成墙。火把被抛上草檐,火蛇顺着风窜成一排火幕,把长街切成内外两界。

十九抬手,弓弦齐响,火箭钉在门板上,瞬间炸出赤浪。老人、妇孺被驱赶至街心,哭喊与爆裂声混作一片。有人抱着水盆冲向井口,却只见乱石与血沫,铁砧沉底,连倒影都烧干了。吊人是祭,老铁匠被吊在井架,铁砧悬脚,每一次挣扎都扯得锁链哗啦响,像当众敲丧钟。砧坠一寸,人心就崩一分;砧落井底,丧钟也砸在每个人头上——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惩戒,是宣告“屠镇”的开始。

于是老人扑井、妇人哭井、青壮操棍,激烈得不是怕死,而是怕绝望。

药铺陷落,火舌卷到拾期堂时,屋脊先塌。窗外——哭喊的人影在火光里扭曲。

余烬

拂晓,火熄。

弃兵镇成一片黑土,井口被封,药铺成灰,唯一完整的,是那半截“期”字木牌,斜插在焦梁上,像一柄断刃。

风掠过,木牌轻轻摇晃,发出极轻的“嗒、嗒”声——

仿佛还有人,在灰烬深处敲着当年的暗号。

灰烬生芽

火场最深处,一块被烤得发黑的井砖忽然松动。

砖缝里,慢慢拱出一株细小的绿芽——野茯苓的幼苗,根部还缠着半截被烧焦的梨花丝。

【暗帐·搜鳞】夜雨,铁甲无声。

十九没点灯火,只抬手,影帐便散作三股:掘井、焚屋、剖人。

井口早封,铁砧沉底。

两名黑衣挟铁爪,一寸寸抠开碎砖。雨声掩住铁器碰击,井水却早被火烤干,只余腥锈泥浆。

铁砧起,砧底空无一物——只有老铁匠半枚焦黑的指骨,死死嵌进砧孔。

指骨里夹一片薄鳞,乌金,指甲大,边缘却缺了齿。

十九指腹掠过缺口,冷笑:“真的龙鳞,早被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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