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淀区的冬日难得放晴，阳光透过中关村中学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规整的光斑，连带着空气里的粉笔灰都变得明朗起来。许栀余刚结束早自习，正低头整理数学试卷，桌角突然多了一杯温热的红枣牛奶，杯壁还印着淡淡的栀子花纹样。
“顾清沅给你的？”沈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本物理习题册，眼神带着笑意，“她对你倒是上心，知道你胃不好，特意让家里阿姨煮的。”
许栀余拿起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暖意。自从上次花园谈心后，她和顾清沅的关系突飞猛进，每天一起去图书馆刷题，放学顺路分享学习心得，顾清沅总会变着法子给她带些养胃的小食，像一束温柔的光，照亮了她紧绷的高三生活。
“嗯，她说这个比豆浆更暖胃。”许栀余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对了，你上次问的那道电磁感应题，我整理了解题步骤，等下给你。”
“太好了，我琢磨了好几天都没头绪。”沈贺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教室前排，“张崔泽好像也在看那道题，刚才还翻了好几本参考书。”
许栀余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张崔泽的方向。他正低头看着习题册，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侧脸线条利落，握着笔的手指修长，正快速在草稿纸上演算。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忽然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又低头继续刷题，耳尖却悄悄泛红。
许栀余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收回目光，假装专注地喝牛奶，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自从上次他说“会等她到高考结束”后，两人就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不再刻意回避，却也不再越界，只是在学习上暗暗较劲，偶尔的眼神交汇，都藏着未说破的心意。
“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顾清沅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她手里拿着两本作文素材，笑着在许栀余旁边坐下，“给你带的，清华中文系教授推荐的，里面有几篇散文写得特别好，对你作文提分有帮助。”
“谢谢你，清沅。”许栀余接过书，心里满是感激。
顾清沅瞥了一眼张崔泽的方向，压低声音笑道：“刚才在看张崔泽？你们俩现在这‘心照不宣’的样子，也太明显了吧。”
许栀余的脸更红了，连忙摆手：“别瞎说，我们只是同学，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好好好，不说这个。”顾清沅笑着妥协，“不过说真的，张崔泽对你的心思，全校几乎都知道了，也就你自己还在装糊涂。”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栀余，我知道你顾虑家境，但喜欢本身没有对错，高考结束后，不妨勇敢一点。”
许栀余沉默了，手里的作文素材被捏得微微发皱。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心里的那道围墙，不是说拆就能拆的。
上午第三节课是语文课，老师让大家自由讨论作文立意，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许栀余和顾清沅凑在一起，讨论着“青春与成长”的话题，两人各抒己见，越聊越投机。
“我觉得成长就是学会接纳不完美，比如接纳自己的出身，接纳遗憾。”许栀余轻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怅然。
顾清沅点点头：“说得对，就像清华园里也有未开的花，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好。”她转头看向许栀余，“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不用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就在这时，欢悸颜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作文纸，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容：“清沅，我这篇作文想不好立意，你帮我看看？”她的目光刻意避开许栀余，仿佛上次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顾清沅接过作文纸，认真看了起来，语气平和：“你的作文文笔很好，但立意有点浅，不如从‘选择’的角度切入，青春的成长本身就是无数次选择的结果。”
欢悸颜点点头，余光却瞥见许栀余桌角的作文素材，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她故意说道：“清沅，还是你厉害，不像有些人，只会死刷题，作文写得干巴巴的，就算数学考得好，也未必能考上清华。”
许栀余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她不想再和欢悸颜争执，浪费时间。
顾清沅皱了皱眉，语气冷淡：“悸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栀余的作文进步很快，上次模拟考还被老师当成范文读了，你不该这么说。”
欢悸颜没想到顾清沅会再次维护许栀余，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悻悻地说：“我只是随口说说，既然你觉得她写得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走到张崔泽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想引起他的注意，可张崔泽只是低头刷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欢悸颜心里的火气更盛，暗暗咬牙——许栀余，顾清沅，你们给我等着！
中午放学，许栀余和顾清沅一起去食堂吃饭。刚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沈贺在不远处等她们，手里还拿着三个保温盒。
“给你们带的，我妈早上做的红烧肉和青菜，趁热吃。”沈贺把保温盒递给她们，笑容温和，“知道你们最近复习辛苦，补补营养。”
“谢谢你，沈贺，总让你破费。”许栀余接过保温盒，心里满是感激。
“不用客气，朋友之间就该互相照顾。”沈贺笑着说，目光落在许栀余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打开保温盒，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许栀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软糯入味，是家的味道。她想起奶奶，心里泛起一丝思念，眼眶微微泛红。
“怎么了？不好吃吗？”沈贺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问道。
“不是，很好吃，像我奶奶做的味道。”许栀余吸了吸鼻子，笑着说。
顾清沅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等周末有空，我陪你去看奶奶吧，顺便尝尝她做的小吃。”
“真的吗？太好了！”许栀余的眼睛亮了起来，奶奶一直想见见她的朋友，顾清沅愿意去，她自然开心。
沈贺也笑着说：“我也一起去，帮奶奶搬搬东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许栀余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不远处的餐桌旁，张崔泽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手里的饭菜瞬间变得索然无味，看着许栀余和顾清沅、沈贺说说笑笑的样子，他既为她终于有了真心的朋友而开心，又忍不住嫉妒沈贺能如此自然地陪在她身边。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给许栀余发了一条消息：“上次你问的数学压轴题，我整理了两种解题方法，放学要不要给你？”
消息发出去后，他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过了几分钟，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是许栀余的回复：“不用啦，沈贺已经给我讲过了，谢谢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张崔泽所有的期待。他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满是失落，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又删，最终还是没能发出任何消息。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许栀余正在刷题，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抬头一看，是张崔泽。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悄悄递给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这道题我有点思路，但不确定对不对，你帮我看看？”
许栀余接过纸条，上面是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解题步骤写得很详细，显然不是他不会，只是想找个借口和她说话。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拿起笔，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看法，然后递还给她。
张崔泽接过纸条，看到她清秀的字迹，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低头看着纸条，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甜蜜。即使只是这样简单的交流，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自习课快结束时，顾清沅悄悄递给许栀余一张纸条：“放学后别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栀余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顾清沅冲她眨了眨眼，神秘地笑了笑。
放学后，许栀余跟着顾清沅走出教学楼，沈贺走过来问：“你们要去哪儿？我跟你们一起。”
“保密。”顾清沅笑着说，“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沈贺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你们注意安全。”
顾清沅带着许栀余来到学校后门的一条小巷里，巷子里有一家小小的书店，门口挂着“旧时光书店”的牌子，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这家书店的老板是清华退休的老教授，里面有很多绝版的学习资料，我也是偶然发现的。”顾清沅笑着说，拉着许栀余走进书店。
书店里弥漫着淡淡的书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从学习资料到文学名著，应有尽有。老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看到顾清沅，笑着打招呼：“清沅，又带朋友来啦？”
“是啊，李爷爷，这是我的好朋友许栀余，她也想考清华。”顾清沅笑着说。
李爷爷看向许栀余，眼神温和：“小姑娘，好好努力，清华园欢迎你。”
许栀余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感动。她在书架前徘徊，拿起一本《清华数学真题解析》，里面有很多详细的解题思路和技巧，正是她需要的。
顾清沅走到她身边，笑着说：“这本书很难找，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这里有。”
“真的吗？那太好了！”许栀余的眼里满是惊喜。
两人在书店里逛了很久，各自挑选了几本需要的资料。离开书店时，李爷爷送给她们每人一张清华园的明信片，上面写着：“愿你们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许栀余看着手里的明信片，心里满是憧憬。她转头看向顾清沅，笑着说：“清沅，谢谢你，今天真的很开心。”
“不用跟我客气。”顾清沅笑着说，“我们是朋友，以后我会陪你一起努力，一起考上清华。”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许栀余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力量，她知道，无论未来多么艰难，她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而此刻的欢悸颜，正躲在小巷口的角落里，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朋友的电话，语气冰冷：“周末的‘惊喜’，准备好了吗？我要让许栀余在她奶奶面前，彻底抬不起头。”
电话那头传来响应：“欢大小姐，都准备好了，保证让她身败名裂。”
挂掉电话，欢悸颜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许栀余，你以为有顾清沅帮你，有张崔泽喜欢你，就能一帆风顺吗？等着吧，我会让你所有的梦想，都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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