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绮罗×冰丽缇

“我倒要看看，这冰雪公主能玩出什么花样，而这胆小的侍从，又会站在哪一边。”

......

绯月再次送餐时，指尖攥着一小包用枯叶包裹的草药，浅紫色眼眸里满是惊惶。她推开门的瞬间，先飞快扫过房间四角的锁灵晶——暗红光芒依旧流转，却似乎比昨日黯淡了些许。冰丽缇正倚在石壁旁，周身萦绕着极淡的冰雾，见她进来，冰蓝色的眼瞳里没有多余情绪，只静静等着她开口。

“公、公主殿下，这是草药。”绯月快步上前，将草药塞进冰丽缇掌心，声音压得极低，“用温水冲泡后服用，能暂时屏蔽锁灵晶的压制，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而且……而且不能让夜绮罗殿下发现，否则我们都会死。”

冰丽缇捏着那包草药，叶片粗糙干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苦气息，与城堡里的腥甜截然不同。她抬眼看向绯月，指尖泛起极淡的寒气：“你不怕被发现？”

“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绯月的声音带着哽咽，手腕上的淤青在烛火下格外明显，“昨天墨鸦因为我回话慢了，又打了我一顿。如果能帮你逃离，或许我也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慌忙补充，“草药要在子时服用，那时锁灵晶的力量最弱，不易被察觉。”

话音刚落，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带着布料摩擦的轻响，越来越近。绯月脸色骤变，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到门口：“是夜绮罗殿下！我先走了，您一定要小心！”说完，她几乎是逃一般地拉开门，踉跄着消失在回廊的阴影里。

门还未完全合上，一股混杂着腥甜与冷香的气息便涌了进来。夜绮罗的身影逆光而立，雪白长发垂落肩头，黑色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几缕黑雾。她猩红的眼眸径直落在冰丽缇掌心的草药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的冰雪公主，在偷偷藏什么好东西？”

冰丽缇下意识将草药攥紧，指尖的寒气瞬间将枯叶冻成碎末，混着草药粉末簌簌落在石板上。“没什么，只是绯月送来的干草，用来驱散房间里的霉味。”她的声音平稳，周身的冰雾却不自觉加厚，试图掩盖草药的气息。

夜绮罗缓步走近，猩红眼眸里的光芒愈发灼热。她没有追问，反而抬手抚上冰丽缇的脸颊，掌心的阴冷与冰丽缇的寒凉撞在一起，凝结出细碎的霜花。“这城堡里的霉味，可不是干草能驱散的。”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丽缇细腻的肌肤，声音柔媚如丝，“就像有些东西，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冰丽缇猛地偏头避开她的触碰，眼底闪过一丝抗拒：“你不必白费心思试探，我既然答应留下，就不会轻易违约。”

“哦？是吗？”夜绮罗轻笑出声，雪白的长发滑过冰丽缇的肩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可我怎么觉得，我的‘筹码’，似乎在偷偷搞小动作？”她抬手一挥，掌心浮现出一枚暗红色的锁灵晶碎片，碎片上的红光忽明忽暗，“方才，房间里的锁灵晶有了异动，是你的冰雪之力在挣扎，还是……有人在帮你？”

冰丽缇的心猛地一沉，却依旧强装镇定：“锁灵晶的异动与我无关，或许是城堡里的瘴气影响了它。”她知道，此刻若是示弱，只会让夜绮罗更加得寸进尺。

夜绮罗盯着她的眼睛，猩红眼眸里的邪笑渐渐淡去，多了几分探究。她忽然凑近冰丽缇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混杂着阴冷的瘴气，拂过她的耳廓：“你知道吗？冰雪王族的血脉，不仅香甜，还藏着一种很特别的力量——能净化黑暗，却也能滋养黑暗。”她的指尖划过冰丽缇的脖颈，留下一道微凉的触感，“我要你的本源，可不是为了单纯增强力量。”

冰丽缇浑身一僵，刚想追问，夜绮罗却已直起身，黑色裙摆上的荆棘暗纹在烛火下扭曲蠕动。“好好待着，别让我失望。”她转身走向门口，猩红的眼眸在转身的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否则，你的族人，可就等不到根治的药剂了。”

铁门再次合上，落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冰丽缇缓缓松开手，掌心的草药粉末已被冻成冰粒，她看着那些冰粒，又看向墙角的锁灵晶——暗红光芒确实黯淡了些，或许绯月的话是真的。

子时一到，冰丽缇便按照绯月的嘱咐，用仅有的一丝冰雪之力融化了些许泉水，将草药冲泡开来。清苦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她仰头饮下，只觉得一股微凉的力量顺着喉咙滑入体内，与她滞涩的冰雪之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周身的冰雾骤然浓郁起来，石壁上凝结出厚厚的霜花，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四角的锁灵晶忽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暗红光芒剧烈闪烁，像是在抗拒着某种力量。冰丽缇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的冰雪本源不再像之前那般沉寂，而是缓缓苏醒，带着一股清冽的寒气，试图冲破禁制的束缚。

她闭上眼，集中精神引导着这股力量。指尖渐渐泛起莹白的寒光，地面上凝结出细密的冰棱，连空气里的尘埃都被冻成了冰晶。就在这时，锁灵晶的嗡鸣声突然停止，暗红光芒瞬间暴涨，一道黑色的锁链从晶石中窜出，直直缠向冰丽缇的手腕！

“嘶——”锁链触肤的瞬间，钻心的刺痛传来，冰丽缇猛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瞳里满是惊怒。她下意识调动刚苏醒的冰雪之力反抗，莹白的冰雾与黑色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白雾与黑烟交织缠绕，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就在这僵持之际，铁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夜绮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怒意与玩味：“果然在搞小动作——我的冰雪公主，你还真是给我惊喜~”

她抬手一挥，黑色锁链瞬间收紧，冰丽缇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冰雪之力再次滞涩下来。夜绮罗缓步走近，雪白的长发在冰雾中飘动，猩红眼眸死死锁着她：“服用草药，试图冲破禁制，你就这么想离开？”

“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真的有诚意履行承诺。”冰丽缇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冰蓝色的眼瞳里没有丝毫退缩，“如果连这点自由都要被剥夺，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治好我的族人？”

夜绮罗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她抬手示意，黑色锁链缓缓收回锁灵晶中，暗红光芒也渐渐平复。“诚意？”她凑近冰丽缇，指尖轻轻划过她手腕上的锁链痕迹，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我的诚意，就是没立刻杀了你。”

她的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转瞬又被邪笑掩盖：“不过，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这草药的力量，比我想象中强。”她忽然抬手捏住冰丽缇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既然你这么想恢复力量，不如我们做个新交易——我帮你解除一半禁制，让你能自由调动冰雪之力，但作为交换，你要陪我参加三日后的血族晚宴~”

冰丽缇皱眉：“血族晚宴？与我何干？”

“自然是让所有人知道，冰雪王族的公主，是我夜绮罗的人~”夜绮罗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唇，猩红眼眸里满是占有欲，“晚宴上有很多老古董，他们一直反对我扩张力量，你陪我去，正好能震慑他们。放心，我会保护你，不会让那些低阶血族碰你一根手指——毕竟，你是我专属的‘筹码’，谁也不能动。”

冰丽缇的冰蓝色眼瞳里闪过一丝挣扎。参加血族晚宴，无疑是羊入虎口，但解除一半禁制，意味着她能更快恢复力量，甚至找到破解锁灵晶的方法。而且，她也需要确认，夜绮罗是否真的在停止瘴气扩散。

“我可以去。”她最终点头，声音冷冽，“但你必须先让我看到族人的近况，用你的力量传递影像给我。另外，晚宴上，你不能强迫我做任何违背意愿的事。”

“成交~”夜绮罗轻笑出声，指尖松开她的下巴，雪白的长发扫过她的脸颊，“明日此时，我会来带你熟悉城堡的规矩——毕竟，我的公主，可不能在晚宴上失了礼数。”

她转身离去，铁门合上的瞬间，冰丽缇感觉到手腕上的禁制力量果然减弱了一半。丹田处的冰雪本源缓缓流转，带着清冽的寒气，让她周身的冰雾愈发浓郁。她看着四角的锁灵晶，眼底闪过一丝坚定——这场博弈，她必须赢。

而此刻的书房里，墨鸦看着水晶球中冰丽缇的身影，皱眉道：“殿下，您真的要帮她恢复力量？若是她反噬……”

“反噬？”夜绮罗斜倚在座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锁灵晶碎片，猩红眼眸里满是玩味，“我倒希望她能反噬。这颗纯净的冰雪之心，若是太顺从，反而无趣了。”她的指尖轻轻一捏，锁灵晶碎片化为黑雾，“而且，她体内的冰雪本源，还有一个秘密——一个能让我摆脱血脉诅咒的秘密。”

墨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不敢多问。夜绮罗望着水晶球中冰丽缇的身影，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次日黄昏，铁门“咔哒”一声解锁时，冰丽缇正倚在石壁旁调息。解禁的半缕冰雪本源在体内流转，让她周身的霜雾凝得愈发剔透，银白裙摆上凝结的冰花在烛火下泛着莹光，宛如洛丽塔裙裾上镶嵌的碎钻。

夜绮罗的身影逆光而来，黑色长裙曳地，暗纹蕾丝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领口的红宝石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折射出妖异的红光。她雪白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猩红眼眸扫过冰丽缇时，带着几分玩味的审视：“看来禁制解除后，我的公主精神多了~”

冰丽缇抬眼，冰蓝色的眼瞳里没有多余情绪：“族人的影像。”

“急什么~”夜绮罗轻笑一声，抬手挥出一道黑雾，黑雾在空中凝结成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冰川王国的景象：雪地上的瘴气已消散大半，族人们虽仍面色苍白，却已能勉强站立，几名长老正分发着什么药剂，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冰丽缇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指尖的寒气不自觉收敛。

“满意了？”夜绮罗收回黑雾，缓步走近，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我带你熟悉城堡的规矩，免得晚宴上闹笑话。”

冰丽缇侧身避开她的触碰，点头应允。跟着夜绮罗走出房间，回廊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石壁上的吸血鬼油画仿佛活了过来，画中人物的猩红眼眸随着两人的脚步转动。廊柱间的阴影里，偶尔能瞥见低阶吸血鬼瑟缩的身影，他们看到夜绮罗时，无不躬身行礼，眼神里满是恐惧。

“血族晚宴，规矩繁多。”夜绮罗的声音在回廊里回荡，带着一丝慵懒的威严，“不准随意动用力量，不准质疑长老的话——当然，有我在，你可以例外。”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冰丽缇，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无论谁向你敬酒，都不能喝。血族的酒，可不是你这冰雪体质能承受的。”

冰丽缇挑眉：“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

“我的‘筹码’若是出了意外，谁来给我拿冰川之心的碎片？”夜绮罗轻笑出声，雪白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梢，留下一道微凉的触感，“而且，你若是醉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两人走到回廊尽头，一扇巨大的雕花木门映入眼帘。门扉上雕刻着血族王族的纹章，镶嵌着暗红的宝石，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夜绮罗抬手推开木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与香料气息扑面而来，与城堡里的霉味截然不同。

这是一间巨大的宴会厅，穹顶上悬挂着水晶吊灯，烛火透过水晶折射出斑斓的光影，却依旧驱散不了角落里的阴暗。宴会厅的中央铺着暗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前方的高台上，高台上摆放着两张铺着黑丝绒的座椅，显然是为王族准备的。

墙壁上悬挂着历代吸血鬼王族的画像，画中人物的眼眸皆是猩红，表情阴冷，仿佛在审视着闯入者。宴会厅的两侧摆放着长长的餐桌，桌上已摆放好银质餐具与血色的酒盏，几名侍从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餐具，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这里就是晚宴的举办地。”夜绮罗缓步走到高台旁，转身看向冰丽缇，猩红眼眸里满是占有欲，“晚宴上，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她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那些长老们，可都对冰雪王族的血脉垂涎三尺呢~”

冰丽缇周身的寒气骤然浓郁，指尖泛起莹白的寒光：“他们敢？”

“有我在，他们自然不敢明着来。”夜绮罗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她的脖颈，“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可就不好说了。”她直起身，黑色裙摆扫过地毯，“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毕竟，你是我看上的人，谁也不能碰。”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口传来一阵轻响，绯月端着一个银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件雪白的洛丽塔礼服，裙摆上绣着细碎的冰花纹路，领口缀着淡蓝色的宝石，与冰丽缇的气质极为契合。

“殿、殿下，礼服准备好了。”绯月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将托盘递给夜绮罗。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与冰丽缇相遇，浅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飞快地递了一个眼神，随即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夜绮罗接过礼服，抬手递给冰丽缇：“换上吧。晚宴上，我的公主总不能穿着这身银白长袍——这礼服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用冰蚕丝缝制，不会让你觉得闷热。”

冰丽缇接过礼服，指尖触到冰凉的面料，果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她抬眼看向夜绮罗，冰蓝色的眼瞳里满是警惕：“你早就准备好了？”

“自然~”夜绮罗轻笑出声，猩红眼眸里满是玩味，“我可是很期待，我的冰雪公主穿上礼服的模样呢~”她转身走向门口，“我在外面等你，别让我久等哦~”

铁门合上后，冰丽缇看着手中的礼服，又看向绯月。绯月连忙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公主殿下，这件礼服……里面缝着我母亲留下的护身符，能抵御一些低阶血族的恶意。”她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的冰蓝色吊坠，塞进冰丽缇掌心，“这是冰川石打磨的，能与你的力量共鸣，关键时刻或许能帮到你。”

冰丽缇攥着吊坠，指尖泛起一丝暖意。她看着绯月手腕上的淤青，忽然问道：“你母亲的事，夜绮罗知道吗？”

绯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母亲转化为吸血鬼后，一直很低调，直到三年前病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总觉得母亲的死不对劲，但我没有证据。”

冰丽缇心中一动，或许绯月母亲的死，与夜绮罗的血脉诅咒有关？她刚想追问，门外忽然传来夜绮罗的声音：“我的公主，好了吗？”

绯月脸色大变，连忙道：“公主殿下，我先走了！晚宴上一定要小心长老们，尤其是那位戴着黑纱的夫人，她是最反对殿下扩张力量的！”说完，她快步跑出了宴会厅。

冰丽缇看着绯月离去的背影，攥紧了掌心的吊坠。她快速换上礼服，裙摆上的冰花纹路与她周身的霜雾交织，宛如冰雪中绽放的花朵。她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少女肌肤莹白，冰蓝色的眼瞳清冷动人，雪白的礼服衬得她愈发纯净，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礼服的裙摆内侧，绣着一行细小的文字，用的是冰雪王族的古老文字：“血契易解，心防难破；寒雾散尽，微光自来。”

冰丽缇心中一震，这行文字是谁绣的？是绯月，还是她的母亲？

门外再次传来夜绮罗的催促声，冰丽缇收起思绪，攥紧吊坠，转身走向门口。她知道，这场晚宴，不仅是夜绮罗震慑长老的舞台，也是她寻找真相、摆脱困境的关键。

推开门的瞬间，夜绮罗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化为更深的占有欲。她缓步走近，指尖划过冰丽缇的裙摆，声音柔媚如丝：“我的冰雪公主，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的指尖轻轻抬起冰丽缇的下巴，猩红眼眸死死锁着她：“晚宴上，你会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当然，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耀眼。”

冰丽缇偏头避开她的触碰，冰蓝色的眼瞳里满是坚定：“走吧。”

夜绮罗轻笑一声，不再勉强。两人并肩走向宴会厅，长廊里的烛火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暗一冰，一邪一清，宛如一幅极致对立却又莫名和谐的画卷。而宴会厅里，长老们的目光早已透过门缝，落在了她们身上，带着审视、贪婪与敌意。

这场晚宴，注定不会平静。

......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