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碰触到绷带，倾末就疼得“嗷”一嗓子叫了出来，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疼疼疼！轻点轻点！我了个豆啊，这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医生吓得手一缩，不敢再动，只能求助地看向散兵。散兵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却还是对医生说：“继续，动作轻点。”

绷带被慢慢拆开，裂开的伤口混着血痂，看得人触目惊心。

倾末疼得浑身发抖，嘴里开始胡言乱语：“完了完了，这下真废了！以后我就是残疾人了，出门是不是得挂个拐杖？不对，胳膊残了，是不是得用钩子？像海盗那样！”

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泪眼汪汪地念叨：“早知道就不乱管闲事了，现在好了，成残疾人了，以后还怎么给你递公文啊散兵大人？不过……残疾人是不是有证啊？至冬有没有残疾人补贴？我是不是能领钱了？”

医生们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谁见过受伤这么重，还惦记着残疾人证和补贴的？

散兵站在一旁，脸色黑得像锅底，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本来还满心心疼，被倾末这一通乱七八糟的话搅得，只剩下深深的无语。

他盯着倾末哭花的脸，恨不得当场把她的嘴堵上，让她别再胡说八道。

“闭嘴。”

散兵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再废话，我就把你扔这儿自己治。”

“哪里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

倾末被他吼得一噎，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忍不住继续说，“本来就是嘛！你看这伤口，都流血了！肯定断了筋了！以后我这胳膊就抬不起来了，连吃饭都得别人喂……”

“医生，给她用点止疼药。”

散兵实在听不下去了，转头对医生吩咐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顺便，能不能让她安静点？”

医生连忙应声，赶紧拿出止疼针剂。倾末一看到针头，吓得一缩脖子，哭声都变了调：

“别别别！我怕打针！疼！比伤口还疼！散兵大人，我不要打针！我宁愿当残疾人！”

“老实点！”

散兵伸手按住她乱动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打了针就不疼了，再闹，我亲自给你打。”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倾末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只能委屈巴巴地瘪着嘴，任由医生给她打针。

针剂推注进去，没过多久，疼痛感就缓解了不少，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小声的抽噎。

散兵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眼底的怒火和不耐也慢慢褪去，只剩下心疼。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诊疗床边，看着医生给倾末清洗伤口、缝合、重新缠上绷带，全程一言不发，却一直紧紧盯着，生怕医生哪里弄疼了她。

倾末靠在枕头上，看着散兵紧绷的侧脸，心里的委屈渐渐散去，又开始忍不住小声嘀咕：“其实……打针也没那么疼嘛。不过，我的胳膊真的能治好吗？不会留下后遗症吧？以后会不会阴雨天就疼啊？”

散兵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却带着几分安抚：“医生说了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哪来那么多废话？好好躺着，别乱动。”

“哦。”

倾末乖乖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他，“散兵大人，你刚才杀了那三个人，会不会有麻烦啊？”

“麻烦？”

散兵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在第六席，我就是规矩。谁敢找我麻烦？”

他的话带着十足的霸道，却让倾末心里暖暖的。她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散兵大人，你真好。”

散兵的耳尖悄悄泛红，别过脸，不再看她，语气生硬：“少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我的下属变成残疾人，影响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