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的百草堂早已成了禁地,执法长老却在三更天撬开了门锁。药柜第三层的暗格里,藏着她当年偷偷记录的诊案,其中一页画着个月牙形玉佩,旁边写着“沈月娘,孕三月,需暖心草安胎”——正是乱葬岗那具女修的骸骨特征。
他想起围剿万蛊门时,苏轻瑶递来的“罪证”里,有包所谓的“凶蛊卵”,此刻对照诊案才惊觉,那是沈月娘为腹中胎儿准备的、用来抵御瘴气的“护胎蛊”。而他亲手签下的“斩立决”文书,如今看来字字染血。
药碾子旁还放着半副没熬完的药,是治他孙女风寒的方子。长老忽然想起,当年孙女咳得喘不过气,是林晚晴冒着被问责的风险,连夜从南疆带回暖心草,自己却因“私通魔门”被关了禁闭。
窗外传来苏轻瑶的笑声,她正对着弟子炫耀新得的“锁仙阵”,说要“永绝魔门后患”。长老摸着诊案上林晚晴清秀的字迹,忽然将脸埋进满是药香的药渣里——那香气曾救过他孙女的命,此刻却像无数根针,扎破了他坚守三十年的“正道”幻象。
天快亮时,他将诊案缝进贴身的衣襟,决定去乱葬岗看看。哪怕只是为了给那具骸骨,添一捧干净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