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之界

万蛊门的旧址藏在南疆的瘴气里，凌殊途跟着夜离来这时，正看见几个孩童在学炼蛊。他们的小手捏着毒虫，动作却轻柔得像在侍弄花草，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把刚炼出的“护心蛊”，小心翼翼地放进受伤的小鸟嘴里。

“他们才是万蛊门的传人。”夜离指着那些孩子，“当年被仙门追杀时，是沈月娘用本命蛊护住了他们，自己却……”

凌殊途想起乱葬岗那具带暖心草的骸骨，忽然懂了夜离说的“正邪不在出身”。她看着孩子们脸上的笑容，那是她在昆仑墟从未见过的、不被“规矩”束缚的鲜活。

有个孩子怯生生地递来个陶罐：“姐姐，这是‘清毒蛊’，能解你身上的蚀骨散。”罐子里的小虫蜷成一团，看着一点都不凶。

凌殊途接过陶罐时，远处传来仙门修士的呵斥：“妖孽！竟敢豢养凶蛊！”他们举着剑冲进来，眼里的厌恶像在看什么污秽。

孩子们吓得躲到凌殊途身后，小姑娘紧紧抱着那只受伤的小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凌殊途张开骨翼，将孩子们护在身后，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所谓“正邪”，不过是强者给弱者贴的标签。

“他们在救小鸟，你们却要杀他们。”她的声音在瘴气里回荡，“到底谁才是‘妖孽’？”

业火与蛊虫共鸣，在她身前凝成一道屏障。凌殊途忽然笑了——原来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正邪，只有不同的选择。她选择站在这些孩子身前，就像当年沈月娘选择护住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