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晚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刚换的新手机，指尖划过屏幕解锁。
微信图标上顶着几个未读红点，她点进去，消息一条接一条跳了出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哥宋亚轩的消息，配着一段十几秒的语音，还有一张他在工作室的自拍——
他穿着黑色连帽卫衣，额前碎发遮住眉眼，背景是录音棚的调音台，屏幕上还亮着乐谱。
语音里他的声音带着刚录完歌的沙哑，却依旧清亮：“阿晚，刚在工作室录完新歌副歌，给你先听个片段，看看喜欢不？等你有空了过来，三哥给你唱完整版。”
紧接着是二哥马嘉祺的消息，文字简洁：
“后天回老宅，想要什么礼物，给你带。”
四哥张真源的消息很简单，只有三张照片，是他在大学里拍的校园风景——铺满金黄落叶的林荫道，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的斑驳光影，还有图书馆前开得正盛的桂花。
没有多余的文字，却透着岁月静好的温柔，像是在无声地分享他的日常。
干妈的消息紧随其后：“晚晚，老宅的桂花开了，炖了桂花糖藕，等你回来吃。耀文那孩子要是捣乱，尽管告诉干妈。”
自家父母的消息也在下面，父亲依旧聊工作：
“合作方案我让助理发你了，重点看第三部分的风险评估。”
母亲的消息满是思念：
“宝贝，多久没回家了？妈想你了。”
季承逐条回复消息。
给三哥宋亚轩：
“听过啦！副歌旋律超抓耳，三哥的嗓音绝了～ 等我忙完这阵就去工作室蹭歌，还要听你唱完整版[星星眼]”，顺带配了个比心的表情包。
给二哥马嘉祺：“二哥不用特意带礼物呀，你平安回来就好～ 真要带的话，就给我带份你上次说的那家糕点吧，想吃好久了[馋哭]”。
给四哥张真源：“风景也太好看了吧！[羡慕] 四哥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注意保暖呀”。
给干妈：“谢谢干妈妈！桂花糖藕是我的最爱～ 耀文最近乖多啦，等我回去就去老宅吃您做的菜，还要跟您一起赏桂花[耶]”。
给父亲：“收到啦爸，方案我已经在看了，第三部分的风险评估我会重点核对，有疑问再跟您沟通[OK]”。
季承晚刚给父亲的消息按下发送键，微信顶部就弹出了江念笙的对话框，绿色气泡跳得格外醒目：“后天有空吗？”
消息发出去不过两秒，江念笙的回复就秒回过来，语气直截了当：“我打算开酒吧。”
季承晚看着屏幕，眉梢微微挑起。
她想起今天去机场接江念笙，玩了一天，
两人逛了大半个城市，从餐厅到商场买东西，聊的全是生意场上，偶尔插几句家族里的琐事，再聊双方生活怎么样。
可只有季承晚自己知道，那些看似自然的谈笑间，她总能捕捉到江念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炽热，专注，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占有欲，和四年前那个夏夜如出一辙。
四年前的季家老宅。
季承晚卧室。
她和江念笙睡在一张床上，窗外月光，室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她其实没睡着，连日应付客人应酬让她身心俱疲，却在江念笙温热的气息靠近时，瞬间绷紧了神经。
那枚吻很轻，落在她的额角，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却又烫得惊人。
她能感觉到江念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呼吸也乱了节奏，可最终也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安静地待了几分钟，便轻轻挪开了距离。
从那天起，季承晚就彻底确认了江念笙的心思。
那些偶尔落在她唇上的目光，那些下意识护在她身前的动作，那些只对她展现的切，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她选择装睡，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因为迟钝，而是因为清醒。她
们认识十四年，从穿着公主裙的孩童到独当一面的家族继承人，这段关系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却又被利益和现实牢牢捆绑。
季家需要江家在暗处的势力支撑，江家需要季家的商业资源稳固地位，她们是彼此最默契的盟友，也是最精准的棋子，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江念笙的秘密，是足以摧毁江家继承权的炸弹。
江龙老爷子重男轻女到了极致，江念笙能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全靠江晴的力保和她自身的狠辣手腕。
可喜欢女人这件事，在江家那样的家族里，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原罪。
半年前，江晴发现了身在国外的江念笙拒绝联婚的真相，暴怒之下将她关了三个月，断了她所有的对外联系。
季承晚至今记得，她去江家见江晴时，那位向来冷静的女强人红着眼眶说：“承晚，你帮我劝劝她，她不能毁了自己，更不能毁了江家。”
不得不说，半年前，她是对她有点失望，两人都是家族的继承人，难怕自己不是季家亲生的，可她是季家精心倍养出来的，不可能放弃自已，加上这两年，自己的公司越做越大，季家向外承认，季家只有一个继承人，那就是季承晚。
而江念笙呢？
她也是，江念笙是江龙的孙女，江龙是混黑道大哥，直到六十八岁洗手盆血，这一辈子没得儿子，生了六个女儿，后来无法生育，只好放弃生孩子，希望女儿们生出孙子来，可谁知，生了全是孙女，没孙子，江龙为了家业，只好把家业传给大女儿，江晴，也是江念笙的母亲，江晴也只生了两个女儿。
而江念笙是江晴最为看重，也可以说是江家的继承人，人都有秘密，但江念笙出国这两年里内，不应该为了小情，被江家人发现江念笙喜欢女人，江念笙又放弃德国豪门公子联婚。
……
思绪从过往拉回，季承晚的眼神沉了沉。
手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敲下一行字：
“好。”
“地址发我，后天下午三点。”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她看着江念笙秒回的地址。
但也没回消息。
江念笙开酒吧，绝不会是一时兴起，多半是想借着这个场子，拓展更多的人脉资源，这很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可季承晚更清楚，江念笙让她去帮忙，未必只是需要她的商业眼光，或许还有别的心思。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她可以帮江念笙，可以继续维持这段看似亲密的盟友关系，甚至可以默许她那些不越界的试探。
但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不该有的纠缠。
她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是踩着荆棘一路走过来的季承晚，爱情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必需品，更何况是一段注定没有结果，还可能危及自身的感情。
季承晚将手机随手搁在床上，屏幕还亮着与江念笙的聊天界面。
她抬手解开白色短裙的珍珠纽扣，脱下来后，她放在一旁。
浴室的磨砂门被轻轻推开，恒温花洒喷出的热水很快氤氲出雾气，漫过镜面。
她站在水流下，任由温热的水珠冲刷着发丝和肩头。
……
城市的另一端，一间与外界隔绝的顶级生物实验室里，却是另一番冰冷刺骨的景象。
这里没有窗户，惨白的LED灯光无差别地照亮每一个角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福尔马林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
若大的金属实验台上，摆放着数百个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形态各异的生物标本，而在中央那张最大的不锈钢操作台上，景象则更为骇人。
几只实验用的小白鼠在笼中徒劳地窜动，发出细微的吱吱声，旁边的一个玻璃箱里，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已经没了气息，四肢僵硬地瘫软着，脖颈处有一道细微的切口。
桌面上，并排摆放着三部手机，有一部手机是屏幕暗着。
显示的正是季承晚卧室的实时监控画面，角度刁钻，恰好能将那房间尽收眼底。
而此刻，正发出水声响，屏幕被点亮的那第三部手机，播放着的正是浴室里季承晚沐浴的画面。
水汽蒸腾，少女曼妙的身体构成一幅极具诱惑力又带着强烈侵犯意味的画面。
伴随着水声，一道低沉而专注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痴迷的赞叹。
“真美……”
镜头缓缓拉近。
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手从画面外探入，手上戴着一次性乳胶手套，手中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男人的目光锁定在台子上那只死去多时的小白兔身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他举起手术刀，手臂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刀尖精准地从兔子的胸腔正中划下，动作迅捷而优雅，没有丝毫多余，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解剖仪式。
而这一切，沐浴在温暖水流下的季承晚，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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