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红土矿纪念馆的奠基碑刚刻上母亲与苏曼的名字,江篱在整理捐赠的星砂标本时,发现其中块泛着淡蓝荧光的矿石里,嵌着半张折叠的羊皮纸。纸页边缘被矿砂磨得发毛,上面用炭笔绘制的地图,标注着个名为“星砂泉”的地点,旁边还写着行小字:“此处藏着‘釉色重生’的秘密,需以双生玉兰为匙。”
“双生玉兰?”周知瑾凑过来,拆过石膏的指尖轻轻拂过羊皮纸的褶皱,掌心还带着修复瓷片时沾染的釉料气息,“会不会是伯母和苏曼当年合种的那两棵玉兰树?苏青老人说过,它们一棵开白花,一棵开粉花,根系在地下紧紧缠绕,是‘共生’系列的灵感来源。”
两人赶到苏家老宅时,后院的双生玉兰正开得绚烂。白花玉兰的树干上,还留着母亲年轻时刻下的“雪”字,粉花玉兰的枝桠间,挂着个褪色的丝绒锦囊——是苏曼当年常用的物件。江篱取下锦囊,里面装着两枚银质玉兰花瓣,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玉兰花形,花瓣内侧刻着的“雪”与“曼”,在阳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
“这就是‘双生玉兰为匙’。”苏青老人端着茶走过来,茶盏里飘着两片玉兰花瓣,“曼曼当年说,星砂泉里的泉水能让破损的瓷器恢复原貌,还能显露出釉色里隐藏的字迹。只是厉家的人一直盯着那里,她们当年没能亲自去,只能把钥匙藏在玉兰树上。”
按照羊皮纸的指引,两人驱车前往星砂泉。泉眼藏在片茂密的竹林里,泉水泛着淡蓝的荧光,与星砂的颜色一模一样。江篱将两枚银质花瓣放进泉水,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泉底的鹅卵石开始发光,拼出一行绿色的字迹:“厉家在瓷窑遗址下藏着批‘釉下瓷’,每片瓷片都记录着矿工的名字,需用星砂泉的水浸泡才能显形。”
“是当年矿难的遇难矿工!”周知瑾突然想起马科斯提到的弟弟,“如果能找到这些瓷片,就能给所有矿工家属一个交代,让厉家的罪行彻底曝光!”两人刚要离开,竹林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四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举着枪走出来,为首的人脸上带着道刀疤——是厉家在南美的余党,也是当年矿难的参与者之一。
“你们以为能找到瓷片?”刀疤男的声音带着冷笑,他举起枪对准江篱,“厉家早就料到有人会来,瓷窑遗址下埋了炸药,只要我按下遥控器,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江篱突然将星砂标本扔向男人的脸,银色的矿砂让他瞬间睁不开眼。“快跑!”她拽着周知瑾往竹林外跑,刀疤男的子弹擦过她的肩膀,打在竹子上,留下个焦黑的弹孔。“顾衍已经带警方过来了,我们只要坚持到他们来!”周知瑾的声音带着急促,拆过石膏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竹林外的空地上,顾衍的车已经到了。警方迅速冲进去,与刀疤男的人展开对峙。江篱趁机绕到刀疤男身后,用随身携带的电击枪击中他的后背。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遥控器掉在地上,江篱迅速捡起,将它扔给顾衍:“瓷窑遗址下有炸药,快让拆弹组过来!”
警方控制住所有余党后,拆弹组迅速赶往瓷窑遗址。江篱和周知瑾也跟着过去,只见遗址下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数百片瓷片,每片瓷片上都刻着个名字——是当年矿难的遇难矿工。江篱用星砂泉的水轻轻擦拭瓷片,釉色里突然显露出矿工的照片和生平,还有他们对家人的思念话语。
“这是我弟弟!”马科斯赶到时,抱着刻有“迭戈”名字的瓷片,哭得泣不成声,“我终于找到他了,终于能给家人一个交代了!”
医院的病房里,江篱的肩膀还缠着纱布。周知瑾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片修复好的瓷片,上面是母亲和苏曼的合影,是用釉色显影技术拓印下来的。“顾衍说,警方已经根据瓷片上的信息,联系到了所有矿工家属,厉家的余党也全部落网,这场跨越三十年的正义,终于实现了。”
离开医院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瓷窑遗址上。江篱和周知瑾站在遗址前,看着工人们将瓷片小心翼翼地装进保护盒,准备送往南美红土矿纪念馆。苏青老人拿着那两枚银质玉兰花瓣,轻轻放在遗址的奠基碑前:“曼曼,江雪,你们的约定实现了,所有的真相都大白于天下了。”
往后的每个春天,星砂泉的泉水都会滋养着双生玉兰,而瓷窑遗址下的瓷片,会在纪念馆里向世人诉说着那段悲壮而勇敢的故事。江篱和周知瑾会经常来到这里,看着孩子们在玉兰树下玩耍,听着矿工家属讲述亲人的故事,忽然明白,母亲和苏曼当年留下的不是秘密,是希望,是让所有被遗忘的生命都能被铭记的约定,是让正义永远不会迟到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