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生花

南美矿区的风还沾着玉兰花瓣的气息，江篱刚把陈锋交来的微型硬盘存档，设计中心的警报就突然响起。监控画面里，个穿白色实验服的男人正用撬棍撬开“共生”系列的展柜，他手里拿着的玻璃瓶泛着淡绿色的光——是厉家非法矿物实验残留的毒素，遇空气就会挥发成致命毒气。

“是林医生！”周知瑾盯着屏幕上的脸，拆过石膏的手指猛地攥紧鼠标，“厉墨城的私人医生，当年就是他给苏晚星注射控制病情的药物，后来销声匿迹，没想到他还藏着毒素！”

江篱抓起防毒面具往展厅跑时，男人已经将毒素倒在了展柜的玻璃上。淡绿色的雾气顺着缝隙往外渗，展厅里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几个来不及撤离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咳嗽，脸色渐渐发青。“住手！”江篱举起电击枪，声音在防毒面具后显得有些闷，“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林医生突然笑了，手里的撬棍重重砸在展柜上，“共生”系列的玉兰花吊坠摔在地上，碎成两半：“解药？厉家倒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今天，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为厉家陪葬！”他突然抓起瓶毒素，就要往人群密集的方向扔，江篱下意识地扑过去，电击枪正好击中他的手腕，玻璃瓶摔在地上，绿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快戴面具！”周知瑾冲过来，将备用防毒面具套在江篱头上，自己却因为吸入少量毒气，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泛白，“顾衍已经带防化队过来了，我们只要把人疏散到安全区……”话没说完，她突然眼前一黑，倒在江篱怀里。

医院的隔离病房里，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凝重：“周小姐吸入的毒素不多，但这种矿物毒素没有特效药，只能靠自身免疫力抵抗，我们已经用了最好的抗生素，能不能挺过去，就看接下来七十二小时了。”

江篱坐在病床边，握着周知瑾冰凉的手，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想起两人在南美矿洞的相拥，想起档案室里共同躲进通风口的夜晚，想起老宅玉兰树下一起埋下的花籽——那些彼此扶持的瞬间，像束光，在绝望里亮得格外刺眼。

“江小姐，有位老先生找您。”护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口站着的老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个铁皮盒，正是陈锋的恩师，当年矿场的老药剂师。“这是我当年和你母亲一起研发的解毒剂半成品。”老人打开盒子，里面的蓝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虽然没完成，但或许能缓解周小姐的病情，只是……有副作用，可能会损伤神经系统。”

江篱看着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周知瑾，咬牙接过铁皮盒：“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愿意试。”她按照老人的指示，将解毒剂一点点喂进周知瑾嘴里，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还要一起看老宅的玉兰花开，一起去南美看孩子们的画展……”

第二天清晨，周知瑾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江篱猛地抬头，看到她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声音还很虚弱，却带着熟悉的笑意：“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睡了太久，让你担心了？”江篱扑过去抱住她，眼泪再也忍不住，落在她的肩膀上：“你吓死我了，以后不准再这样吓我了！”

就在这时，顾衍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兴奋：“江篱！我们找到解药了！林医生的实验室里藏着完整的解毒剂配方，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备份，现在已经批量生产，所有吸入毒素的人都有救了！”

三天后，周知瑾康复出院。两人回到老宅时，后院的玉兰树已经开满了花，外祖父坐在树下，手里拿着母亲的旧照片，笑得格外灿烂。陈锋和老药剂师也来了，他们带来了矿区孩子们寄来的明信片，每张上面都画着玉兰，旁边写着“谢谢江阿姨和周阿姨”。

“你母亲当年说，所有的黑暗，终会在余烬里开出花来。”外祖父将照片递给江篱，照片里的母亲站在玉兰树下，手里拿着刚研发出的解毒剂，笑得眼里有光，“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

江篱看着照片里的母亲，又看了看身边的周知瑾，忽然明白，所谓的希望，从来不是凭空出现的，是无数人用爱与勇气，在绝望的余烬里，一点点培育出的花。往后的岁月里，她们会带着这些温暖的记忆，继续走下去，在每一个玉兰花开的季节，将这段跨越时光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