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
点绛红 百鬼肆行 嘲众生谁可撄
抱香终 九幽来凤御魄拭陈情】
鬼气如墨般漫过天幕,不知从哪处飘来的笛音忽高忽低,地上倒伏的尸身竟顺着韵律颤巍巍撑起,腐肉黏着断骨,一步一挪地朝战场涌去。仙门众人的惊呼瞬间炸开,好些人攥紧了佩剑,脸色比那尸群还要惨白。
画面渐次清晰,最终定格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指节微泛青白,正稳稳攥着支黑红相间的笛子,笛身上缠的纹路似有若无,倒像极了活物。
“鬼笛!这分明是阴邪至极的鬼笛!”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说话的修士指着天幕,手都在抖,“凭这种东西也配称神兵?简直是对仙门的亵渎!”
魏无羡闻声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那群吵吵嚷嚷的人,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没打算应声。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在夸。”聂怀桑的笑声突然插了进来,他摇着扇子,眼神里却没半分笑意,“白骨生花,死而成兵,这般能耐,怎么就不算神兵了?”
场上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聂怀桑身上。此刻他嘴角那点笑意落在众人眼里,竟比魏无羡的鬼笛还要让人胆寒——那笑意里藏着的通透与冷冽,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惧意。
魏无羡听得嘴角一抽,暗自腹诽:这天幕一出来,聂怀桑的话怎么就跟开了闸似的,停都停不下来?
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握住,温度微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魏无羡侧过头,撞进蓝忘机眼底的担忧里——那担忧藏得极深,却从指尖的力道里漏了出来。
他忍不住笑了,故意放轻了声音逗他:“蓝湛,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可是他们口中的邪魔歪道,配这鬼笛,不是正合适么?”
他向来不在乎仙门百家的评价,那些唾沫星子似的指责,于他而言不过是过耳风。真正能让他疼的,从来都是自己惹出的祸端,伤到了在意的人。
指尖的力道又重了些,魏无羡恍惚间才想起——蓝忘机素来洁身自好,最不喜与人肢体接触,这怎么……他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忽然晃了神:蓝湛的手真好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连腕间的抹额系带垂下来的弧度,都透着股清隽。
好像自从天幕开始播,蓝湛碰他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你不是。”蓝忘机的声音沉下来,语气笃定,没有半分犹豫。
魏无羡挑眉,笑意更深了些,故意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我怎么不是了?含光君。”
“若仅以修行之法判断一人是否为邪魔外道,那我亦是。”蓝忘机迎上他的目光,眼神认真得让魏无羡心头一跳,“我琴剑双修,亦修弦杀术——除了剑术属仙门正统,论及旁门之法,我比你更像邪魔歪道。”
“蓝湛你……”魏无羡彻底愣住了,眼里的戏谑瞬间褪去,只剩下实打实的震撼。他从没想过,蓝忘机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了反驳“邪魔外道”的评价,竟不惜把蓝家世代相传的术法摆出来,同他的陈情相提并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