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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风气青萍

大唐荣耀之周生如故

      李俶在太极殿掷下的惊雷,裹挟着帝王不容置疑的意志,如同狂暴的朔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帝国权力版图。一道道加盖着天子玉玺的诏令,由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携带着森然的寒光与沉甸甸的权柄,刺破冬日的肃杀,奔向各方。而各方势力,在这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心,反应各异,暗流汹涌。

  西洲:雪夜剑鸣

  诏书抵达西洲时,正值一场新雪初霁。清冷的月光洒在尚未完全修复的城垛上,映照着残存的焦痕与暗红的印记。王府议事厅内,炭火驱散了部分寒意,却驱不散空气里弥漫的凝重。

  周生辰端坐主位,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沉静。宏晓誉、周天行、谢云(虽仍虚弱,但坚持出席)等核心将领分列两侧。郭曜作为河东节度副使,亦被紧急召来。

  当宣旨太监那尖利而庄重的声音,将皇帝的四条旨意——尤其是“河东宣慰使”的设立、其总揽监察军政、节制包括周生辰和郭曜在内所有河东军事力量的权柄——清晰地念出时,厅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死寂。

  郭曜的眉头瞬间拧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他明白,这道旨意意味着他头上将多一个直接来自皇帝的“太上皇”,他这支朝廷嫡系兵马,将与周生辰的西洲军一样,被纳入一个更庞大、更直接的朝廷掌控体系。这无疑削弱了他的独立性。

  宏晓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随即化为更深的沉凝。她看向周生辰,目光带着询问。节制?这意味着师父的权柄被分走了?朝廷终究还是……

  周天行则面无表情,手按刀柄,如同磐石。他的目光只落在周生辰身上。

  唯有谢云,苍白虚弱的脸上,那双因伤病而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里,却掠过一丝洞悉的光芒。他微微侧首,对着上首的周生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周生辰的神色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波澜。他静静地听着,仿佛那被“节制”的不是自己。当旨意念完,他起身,对着东都方向,恭敬行礼:“臣周生辰,领旨谢恩。陛下圣明烛照,臣必竭尽全力,配合宣慰使大人,整饬河东,稳固北疆!”

  他的声音沉稳如初,听不出一丝勉强或怨怼。这份平静,反而让郭曜和宏晓誉心头微凛。他们深知周生辰的骄傲,更明白这份平静下蕴藏的力量。

  待宣旨太监被引入驿馆歇息,厅内只剩下自己人,气氛才陡然一变。

  “师父!”宏晓誉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愤,“这宣慰使……朝廷这是信不过我们?刚打完血战,尸骨未寒,就派人来……”

  “晓誉!”周生辰抬手打断她,目光扫过众人,深邃而平静,“陛下遣宣慰使,非为掣肘,实为定鼎乾坤。河东积弊多年,金荣虽死,余毒未清,诸镇观望,豪强窥伺。仅凭你我,或以兵威弹压一时,却难根除沉疴,更易授人以柄,激起更大反弹。朝廷遣威望重臣持节而来,代天巡狩,名正言顺,方能正本清源,震慑群小。此乃长治久安之策。”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郭曜身上,“郭将军,你以为如何?”

  郭曜心头一震,对上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抱拳道:“王爷明鉴!末将……亦认为此乃朝廷稳固河东之良策。末将及所部,定当恪尽职守,听候宣慰使大人调遣!” 他明白,周生辰看得比他更远。与其抗拒这必然到来的制衡,不如顺势而为,在朝廷的框架下,稳固自己的位置。

  周生辰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窗外清冷的月光:“陛下拨付的匠师物料、粮秣御寒,皆已启程。晓誉,城防修复,由你总揽,务必抢在开春前,将西洲打造得固若金汤!天行,降卒苦役营,不可松懈!既要压榨其劳力,亦要严防死守,绝不可在宣慰使到来前,出任何纰漏!谢云,”他看向病榻上的谋士,“好生休养,河东诸镇、太原王氏乃至金显动向,仍需你之慧眼。”

  “臣(末将)遵命!”众人齐声应道,心中那份因“节制”而起的疑虑,在周生辰冷静而宏阔的格局剖析下,渐渐沉淀为更深的服从与紧迫感。

  当众人散去,周生辰独自步入庭院。月光如霜,洒在雪地上,一片清寂。他走到廊下,那两株石榴树苗被厚厚草帘包裹着,静静沉睡。指尖拂过冰冷的草帘,仿佛能感受到地下根须蛰伏的力量。

  他解下腰间那柄名为“定疆”的御赐宝剑。剑鞘古朴,入手沉重。缓缓抽出,剑身在月光下流淌着秋水般幽冷的寒芒。剑脊之上,铭刻着古老的篆文,诉说着它曾见证过的烽烟与荣耀。

  “定疆……”周生辰低语,指尖拂过冰冷的剑脊。朝廷的制衡来了,新的风暴已在酝酿。但陛下的信重亦在,这柄剑,便是承诺的具象。他持剑而立,玄衣如墨,剑锋斜指北方无垠的黑暗,一股无形的、凛冽的剑气仿佛透体而出,与这西洲的寒夜融为一体。剑鸣无声,却已响彻心间——无论谁来,无论前路如何,北疆之土,不容有失!

  北陈王庭(刘子行驻地):药盏碎玉

  消息传到北陈王庭时,刘子行正斜倚在铺着厚厚白虎皮的暖榻上,由侍女小心翼翼地喂着汤药。殿内暖炉烧得极旺,熏香浓郁,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久病缠身的阴郁气息。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闪烁着幽冷而偏执的光芒。

  当心腹宦官赵腾,躬着身子,用他那特有的、带着谄媚与阴鸷的语调,将东都朝堂上李俶雷霆震怒、力排众议支持周生辰、设立河东宣慰使并明确其节制周生辰与郭曜的旨意,以及周生辰以御赐玉佩封缄奏匣的细节,一一禀报后——

  “哐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刘子行猛地挥手,将侍女手中的药盏狠狠扫落在地!温热的药汁四溅,名贵的玉盏瞬间碎裂!侍女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刘子行苍白的脸涌上不正常的潮红,他死死抓住胸口衣襟,眼中是翻江倒海的怨毒与不甘,“好…好一个周生辰!好一个…麒麟儿!咳咳…李俶…你待他…何其厚也!”

  他喘息着,声音嘶哑如同夜枭:“玉佩…随身玉佩封奏!河东宣慰使…节制?哈哈…咳咳…好一个节制!这分明是…是给他周生辰…再套上一道护身符!一道…来自东都的…免死金牌!” 他猛地看向赵腾,眼神锐利如刀,“那宣慰使…人选可有眉目?”

  赵腾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压得极细:“回禀殿下,枢密院、吏部、兵部正在紧急议定。人选…必是李俶心腹中的心腹,刚正不阿,且…深谙制衡之道。奴才已命人密切关注,一有消息,立刻飞报。”

  “制衡…制衡…”刘子行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冷笑,“李俶啊李俶,你以为…一道圣旨,一个宣慰使,就能锁住那头…桀骜的麒麟?就能…挡住本王的脚步?” 他眼中疯狂的光芒更盛,“周生辰…你的荣耀…你的圣眷…你的时宜…都该是我的!是我的!” 剧烈的情绪波动再次引发撕心裂肺的咳嗽,他蜷缩在榻上,身体因痛苦和嫉恨而剧烈颤抖。

  赵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他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凑近刘子行,声音如同毒液般滴落:“殿下息怒,保重凤体要紧。周生辰如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已立于风口浪尖。宣慰使一到,便是两虎相争之局。太原王氏、金显余孽,乃至突厥…岂会坐视朝廷彻底掌控河东?这潭水…只会越来越浑。殿下只需静待时机,暗中推波助澜,待其两败俱伤,或…引外力破局之时,便是殿下坐收渔利之机!那周生辰的荣耀…还有王妃…终将是殿下囊中之物!”

  刘子行喘息渐平,听着赵腾的话语,眼中的疯狂渐渐沉淀为一种更深的、冰冷的算计。他缓缓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一块冰冷的玉佩,嘴角那抹扭曲的笑意却未曾散去。风暴?他早已身处风暴中心,所求的,不过是将其引向毁灭的漩涡,吞噬掉那个他毕生嫉恨的身影。

  突厥王庭:狼顾鹰扬

  阴山以北,广袤的雪原上,金顶大帐如同匍匐的巨兽。帐内,牛油巨烛燃烧,映照着兽皮地毯和悬挂的弯刀弓箭。浓烈的烤肉与马奶酒气息弥漫。

  左贤王阿史那咄苾,这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突厥枭雄,正用锋利的匕首切割着一条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他听着跪在帐下的心腹斥候首领,用急促的突厥语汇报着来自南方的最新情报:李俶在朝堂上对周生辰毫无保留的支持,河东宣慰使的设立及其巨大权柄,以及工部、户部被严令火速拨付西洲所需的一切!

  “咔嚓!” 阿史那咄苾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面前的木几,入木三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被羞辱的怒火与野兽般的凶光。

  “周!生!辰!” 他用生硬的汉语低吼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又是他!坏我好事!”

  金荣败亡,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他两万控弦无功而返,这本就是他心头一根耻辱的刺。如今,唐朝皇帝非但没有因周生辰功高震主而猜忌,反而给予更大的信任和权柄,甚至设立什么“宣慰使”来整合整个河东的力量!这意味着,他心心念念的南下劫掠,将面对一个更加统一、更加强大的北方屏障!

  “可汗那边…有何反应?” 阿史那咄苾强压下怒火,沉声问道。他虽贵为左贤王,但突厥真正的最高权力,依旧掌握在可汗阿史那贺鲁手中。

  斥候首领头垂得更低:“可汗…可汗听闻金荣败亡、周生辰势大,以及唐朝皇帝的支持后,召集各部头人商议…似乎…倾向于暂避锋芒。今冬酷寒,各部牛羊冻死甚多,可汗担心此时南下,若再遇挫折,恐引发内乱…”

  “暂避锋芒?!” 阿史那咄苾猛地站起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帐内烦躁地踱步,沉重的皮靴踩得地面咚咚作响,“贺鲁老了!胆气都被草原的风吹散了!周生辰刚打完血战,元气大伤!唐朝那个宣慰使新来乍到,立足未稳!河东那些墙头草,各怀鬼胎!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等他们缓过气来,把河东拧成一股绳,我们还有机会吗?!”

  他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狠厉的光芒:“周生辰…唐朝皇帝把你当宝,本王偏要让你变成一堆废铁!传令下去!” 他对着帐外厉声吼道,“召集我本部所有俟斤(部落首领)!再派人,持我金狼令箭,秘密联络回纥、仆骨、同罗诸部!告诉他们,唐朝河东空虚,财富、粮食、女人,唾手可得!谁愿随我南下,破关之后,所得财货女子,本王分文不取,尽归各部!本王只要周生辰的人头,和打破唐朝北疆的荣耀!”

  他走到帐壁前,猛地抽出一柄沉重的弯刀,刀锋在烛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寒冬?正好!用唐朝人的血,来暖我突厥勇士的刀!开春之前,本王要看到西洲城头,插满我突厥的狼头大纛!周生辰…本王倒要看看,你那‘定疆’剑,能不能定得住本王这十万控弦的怒火!”

  太原王氏:密室茶冷

  太原城,王氏祖宅深处。一间燃着上等银霜炭的密室,温暖如春,檀香袅袅。墙壁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古画,紫檀木的茶案光可鉴人。然而,室内的气氛却与这雅致的陈设格格不入,凝重得如同结了冰。

  家主王琰,这位在河东跺跺脚便能震动四方的世家魁首,此刻正襟危坐于主位。他身着深青色家常道袍,面容清癯,三缕长髯梳理得一丝不苟,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扳指,看似平静,但微微眯起的双眼深处,却翻涌着惊涛骇浪。下首,坐着几位族中最核心、最老谋深算的长老,人人面色沉郁。

  “消息…确凿了?”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板的长老声音干涩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琰缓缓放下茶盏,青瓷杯底与紫檀木案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枢密院、吏部、兵部联署的廷寄抄件,昨夜已到。”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河东宣慰使,持天子节钺,总揽监察军政,代天巡狩。有权罢黜地方官吏,调动兵马,清查钱粮,厘定刑狱…周生辰、郭曜所部,皆受其节制。”

  “节制?!” 另一位面容精悍的长老忍不住低呼,“李俶这是…这是要彻底把河东攥在手里!这宣慰使,便是他伸进来的铁腕!”

  “好一招釜底抽薪!” 又一位长老恨声道,“我王氏欲借周生辰之刀除去金显,再图掌控河东。他李俶倒好,直接派了个‘太上皇’来!把刀和砧板,都收归朝廷了!我们…我们反倒成了砧板上的肉!”

  王琰抬手,止住了长老们的愤懑。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眼神幽深如古井:“愤怒,无济于事。李俶此举,看似霸道,实则…亦是无奈。金荣败亡,河东权力真空,诸镇惶恐,豪强窥伺。他信周生辰能打,却不信周生辰能治,更不信周生辰能平衡各方。这宣慰使,便是他派来坐镇中枢、统御全局的定海神针。既用周生辰之勇,又防其尾大不掉,更借其势压制我等地方豪强…一石三鸟,帝王心术,端的厉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小觑了李俶对周生辰的信重,也低估了这位年轻皇帝的决心与手腕。”

  “那…那我们就坐以待毙?” 精悍长老不甘地问。

  “坐以待毙?” 王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冰面上的裂痕,“巨木参天,遇狂风,当如何?”

  众人一怔。

  “伏低枝干,深藏根系。” 王琰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宣慰使新来,两眼一抹黑。河东这潭水,深得很。金显未除,诸镇心思各异,周生辰与郭曜之间,难道就真的毫无芥蒂?还有那堆积如山的降卒…都是隐患!李俶想快刀斩乱麻,我们就让他知道,这团乱麻,不是那么好斩的!”

  他端起早已冰凉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仿佛在品尝其中的苦涩:“传令下去:一,约束所有族人子弟,谨言慎行,安分守己。对宣慰使衙门,务须恭敬有加,全力配合!二,暗中收集金显与诸镇往来之证据,尤其是那些‘骑墙派’首鼠两端的把柄!三,太原府库,打开!拨出钱粮,以王氏名义,‘捐助’宣慰使衙门,助其安民、赈济、整军!要做得漂亮,让全河东都看到我王氏的‘深明大义’与‘拳拳报国之心’!”

  “家主,这是为何?” 古板长老不解。

  “为何?” 王琰眼中精光一闪,“捧杀,有时比刀剑更锋利。我们捧得越高,他这宣慰使摔下来时,才会越狠!让朝廷,让李俶,让天下人看看,没有我太原王氏的支持,他这宣慰使,能不能在这河东之地…玩得转!至于周生辰…” 他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他与宣慰使,一个是锋芒毕露的绝世神兵,一个是代天巡狩的尚方宝剑。两强相遇…呵,我们只需静待,看这剑与剑…何时相击!”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王氏众人脸上变幻的神色。愤怒、不甘、隐忍、算计…最终都化为了更深沉的蛰伏。茶已冷透,但新的棋局,已在无声中布下。风暴的中心,从来不止一个。太原王氏这棵扎根河东数百年的巨树,正悄然收缩枝叶,将更庞大的根系,更深地扎入这片权力与财富交织的土壤,等待着下一场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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