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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麒得惊雷

大唐荣耀之周生如故

东都洛阳,紫微宫。

  麟德殿东暖阁内,暖意融融,龙涎香的气息幽微浮动,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无声的紧绷。巨大的山河舆图前,李俶负手而立,赭黄常服下的肩背挺直如松,目光如鹰隼般逡巡着西北方向那个朱砂圈定的墨点——西洲。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舆图上太原府的位置,力道深沉,仿佛在丈量着无形的刀光剑影。

  “陛下,”枢密院副使张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打破了沉寂,“太原府密报,金显近日动作频频,秘密召集旧部,府邸防卫森严,出入皆为其心腹死士。潞州节度使薛嵩、汾州防御使崔乾佑,均派心腹秘使入太原,所谈内容不详,然其行踪诡秘,恐非善事。”

  兵部尚书崔佑甫紧接着道:“朔方军报,突厥左贤王部虽退入阴山以北,然其游骑近日在边境活动陡然频繁,似在探查我方虚实。且其王庭有异动,各部头人往来频繁,恐有集结之势。”

  李俶沉默着,指尖在冰冷的舆图上游移,最终重重落在西洲之上。西洲,这颗刚刚浴血重生的钉子,牵动着整个北疆的神经,也牵动着朝堂上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他给予周生辰的权柄与信任,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蔓延开来,试探着各方的底线。

  “郭曜那边如何?”李俶的声音不高,带着金玉摩擦般的冷硬质感。

  “郭将军已按陛下旨意,将主力移驻岚州,与西洲互为犄角,并派出多路精锐斥候,严密监控太原及河东诸镇要道关隘。降卒苦役营,在周天行玄甲卫的强力弹压下,清理战场、修缮城墙进展尚可,暂无大规模骚乱。只是……”张谦顿了顿,“粮秣消耗巨大,加之寒冬酷烈,郭将军数次上书,恳请增拨御寒衣物与粮草。”

  李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粮秣,永远是悬在边军头顶的利剑,尤其是在这大战方歇、百废待兴的寒冬。“传旨户部,郭曜所请,照准!再拨一批上等石炭(煤)送往西洲及岚、石二州伤兵营!告诉户部的人,若敢在边军粮秣御寒之物上克扣拖延,朕扒了他们的皮!” 话语中的森然寒意,让暖阁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臣遵旨!”张谦肃然应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极其急促、却又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甲片摩擦声。一名身着飞龙纹饰玄甲、神色间带着长途奔袭风霜与压抑不住的激动的年轻将领,几乎是冲到了暖阁门外,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西洲王奏报——到!!!”

  “西洲王奏报”五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暖阁内激起千层浪!张谦与崔佑甫霍然抬头,眼中精光爆射。李俶猛地转过身,一直沉凝如水的面容上,终于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

  “呈上来!”李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那名飞龙禁卫双手高高捧起一个特制的、沉甸甸的紫檀木奏匣。匣身被明黄锦缎严密包裹,火漆封缄完好,上面清晰地压着南辰王金印的纹路!更引人注目的是,在火漆封印的正上方,一方温润如脂、蟠龙祥云的羊脂白玉佩,正静静地压在那里,在暖阁明亮的灯火下,流转着内敛而熟悉的光华!

  那是李俶的随身玉佩!

  张谦与崔佑甫瞬间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锁在那枚玉佩上!皇帝随身之物,竟被周生辰如此郑重地用作奏匣封印!此中蕴含的信重与意义,远超寻常!

  李俶的目光在触及那枚玉佩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他大步上前,竟亲自伸手,接过了那沉重的奏匣。入手的分量,不仅仅是木匣的重量,更仿佛承载着西洲城下的尸山血海与滚烫的忠诚。他指尖拂过玉佩温润的表面,那熟悉的触感带着千里风尘的温度,直抵心间。

  “都退下!”李俶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目光却未曾离开那奏匣分毫。

  “臣等告退!”张谦与崔佑甫深知此刻非同小可,立刻躬身退出暖阁,并细心地掩上了厚重的殿门。暖阁内,只剩下李俶一人,与那封承载着西洲所有声音的奏匣。

  李俶走到御案后坐下,小心翼翼地将奏匣置于案上。他并未立刻开启火漆,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枚蟠龙玉佩上,指腹缓缓摩挲着那流畅的龙纹,仿佛在确认着什么。片刻后,他才拿起案头的银刀,极其郑重地、一点一点地撬开那坚硬的火漆封印。

  “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暖阁内格外清晰。

  揭开锦缎,打开紫檀木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份墨迹淋漓、力透纸背的奏章。展开,周生辰那刚劲铁骨、字字如刀锋的笔迹扑面而来:

  “臣周生辰顿首百拜,谨奉表叩谢天恩,并陈西洲战守事:”

  李俶的目光如电,迅速扫过:

  惨烈战况:“铁骑如潮…步卒如蚁…七日血战,阵亡两千三百七十一人,重伤致残者一千零五十六人…瓮城铁闸落,碾碎撞车,毙敌数百…臣匹马陷阵,格杀金荣,枭其首级…” 每一个冰冷的数字,每一句简练的描述,都仿佛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李俶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能听到城头震天的喊杀与伤兵的哀嚎。

  降卒处置:“就地公审,明正典刑,枭首示众者三百七十八人…余者编为‘苦役营’,严加看管…清理尸骸逾三万具…修缮城墙…每日仅配给维持性命之糙米稀粥…待开春,择其青壮老实者充入边军辅兵、屯田营…桀骜者发往河西、陇右戍边…” 冷酷、务实、条理清晰,雷霆手段与后续安排兼具,完全契合他“酌情处置”的深意!李俶眼中寒芒一闪,对周生辰的决断力与执行力,再次有了深刻的认识。

  防务整饬与求援:“城防残破…寒冬难施大工…祈请陛下敦促工部,速拨精通冬季筑城之匠师及专用物料…增筑瓮城箭楼…附详细清单…” 直指要害,毫不讳言困难,务实恳求。

  河东危局谏言:“金显盘踞太原,联络旧部党羽…河东诸镇骑墙观望…太原王氏使者王琰,言欲‘倾全族之力襄助臣稳定河东’,名为襄助,实欲借朝廷之威、臣之刀兵,清除金显,掌控河东权柄!其心不可不察!” (点破王氏用心,直言不讳!)

  “臣请陛下明发诏令,申斥金显,削其爵禄!同时,遣一威望素著、刚正不阿之重臣为河东宣慰使,持节钺,代天巡狩!震慑诸镇,清查党羽,厘清积弊,制衡豪强!臣愿竭力配合,稳定北疆!”(“宣慰使”之策,直击要害!既表明不恋权位,又为朝廷掌控河东提供完美抓手!李俶眼中爆发出激赏的光芒!此策,深得朕心!)

  突厥预警:“左贤王部退而有序…今冬草原酷寒…恐其开春必再犯边…恳请敕令朔方、河西、范阳诸镇整军严防…臣自当枕戈待旦,绝不让胡马南窥!” 洞察敏锐,预警及时。

  当看到奏章末尾,周生辰以无比郑重的笔触写下对帝后恩情的感念,尤其是那句“陛下信重,山河为证,臣……万死不辞!”时,李俶胸中翻涌的铁血与算计,被一种深沉而滚烫的洪流所冲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玄甲浴血、在风雪中向他郑重承诺的身影。

  奏章之下,是另一份素笺。清丽秀雅、柔韧有力的字迹,属于时宜。

  李俶展开,沈珍珠那温婉而充满力量的话语仿佛在耳边响起。他看着时宜如何谦卑地陈述自己的“微末之功”,如何“斗胆”将御赐的“九转玉肌膏”尽数转赠重伤将士(此举动情入理,深合皇后仁心!),如何视“盘金线”为皇后对夫君、对西洲、对北疆将士的期许而珍藏,更如何亲手掘穴,以城下将士热血浸染之焦土为基,种下皇后所赐的石榴树苗,并坚信此树承天家恩泽,沐将士忠魂,他日必榴火映西洲!

  “殿下教诲,‘珍重自身,西洲需妾,南辰王亦需妾’,字字珠玑,刻骨铭心!妾定当谨记于心…”时宜的承诺,情真意切,字字千钧。

  李俶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时宜的字迹上,冷硬的帝王面容上,终于缓缓浮现出一抹复杂难言的动容。这份来自“弟媳”的笺表,如清泉流石,细腻温婉,却又蕴含着坚韧的力量,将沈珍珠的关怀与期许,诠释得淋漓尽致,更将西洲后方的坚韧与希望,生动地呈现在眼前。

  他缓缓放下素笺,身体靠向椅背,闭上眼。西洲城头的烽烟、将士的嘶吼、瓮城铁闸落下的轰鸣、周生辰枪挑金荣的勇绝、降卒营的哀嚎与劳作、时宜在伤兵营中穿梭的素影、那两株在焦土中萌发新绿的石榴树苗……无数画面在脑海中交织碰撞。那份沉甸甸的奏章与温婉的素笺,不仅带来了最翔实的战报与最务实的谏言,更带来了远在边关的弟弟与弟媳,那颗滚烫的、毫无保留的赤子之心!

  “好…好一个周生辰!好一个时宜!” 李俶睁开眼,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光芒。他猛地坐直身体,对着门外沉声道:“来人!速请皇后!”

  立政殿偏殿,暖香浮动。沈珍珠正与几位尚宫核对着第二批准备发往西洲的物资清单,大多是些更细致的御寒小物和宫中特制的伤药。当听闻皇帝急召,且与西洲奏报有关时,她立刻放下手中事务,匆匆赶赴麟德殿。

  踏入暖阁,沈珍珠便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李俶背对着她,站在御案前,身形挺拔,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比平日更加沉凝,仿佛一座积蓄着力量的山岳。御案上,摊开着两份奏疏,一枚熟悉的蟠龙玉佩静静地压在上面。

  “陛下?”沈珍珠轻声唤道。

  李俶转过身,眼中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激越与深沉,他将时宜那份素笺递给沈珍珠:“珍珠,看看。”

  沈珍珠接过素笺,目光扫过那清丽而坚定的字迹。当她看到时宜将御赐的“九转玉肌膏”尽数转赠重伤士卒时,眼中瞬间涌起水光,指尖微微颤抖;看到时宜珍藏“盘金线”的深意,以及亲手种下石榴树、覆以将士热血焦土的描述时,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顺着白皙的脸颊无声滑落;最后看到时宜将她的那句“南辰王亦需妾”刻骨铭心、郑重承诺时,更是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这孩子…这孩子……”沈珍珠的声音带着哽咽,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她竟将玉肌膏给了伤兵…她懂!她什么都懂!那树…她竟以将士热血焦土为基…这份心性…这份情意…” 她抬眸看向李俶,泪光盈盈中带着无比的骄傲与怜惜,“陛下,时宜她…不负臣妾所望!西洲有她在,是周生辰之福,亦是陛下之福!”

  李俶走上前,轻轻揽住沈珍珠因激动而微颤的肩膀,目光落在御案上周生辰那份字字泣血的奏章上,沉声道:“不止时宜。周生辰此表,战报翔实,谏言老辣,尤以‘河东宣慰使’之策,深得朕心!降卒处置,刚柔并济!对王氏野心的洞悉,更是直言不讳!其忠,其勇,其智,其担当…朕,没有看错人!”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

  沈珍珠依偎着他,用力点头,心中充满了对那对远在边关的“弟弟”、“弟媳”的牵挂与自豪。

  翌日,太极殿大朝会。

  金銮宝殿,庄严肃穆。文武百官按班肃立,气氛凝重。朔风被隔绝在厚重的殿门外,殿内唯有地龙炭火轻微的噼啪声和衣袍摩擦的窸窣声。

  朝议进行至半,当户部侍郎出班,例行奏报各地税赋钱粮时,话题不可避免地引向了西洲战后的巨额钱粮物资需求,尤其是工部所请的冬季筑城专款及郭曜再次请拨的粮秣御寒之物。

  “陛下,”户部侍郎的声音带着为难,“去岁水患,今岁西洲大战,国库耗费甚巨。今又值寒冬,各地赈济亦需钱粮。西洲及岚、石二州所需,数额庞大,尤以工部所请冬季筑城之匠师物料,靡费尤甚。且寒冬施工,事倍功半,臣以为,或可待开春融冻之后再行拨付,既能节省开支,亦能……”

  “荒谬!”一个清朗却带着冷冽怒意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户部侍郎的话。

  群臣皆惊,循声望去。只见侍御史王鉷手持玉笏,昂然出班。他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响彻大殿:“西洲乃北疆门户,金荣逆乱虽平,然其子金显盘踞太原,勾结党羽,亡我之心不死!突厥左贤王败而不馁,虎视眈眈!西洲城防经血战残破不堪,若不及早修复加固,待开春胡骑南下、金显作乱,拿什么抵挡?难道要西洲将士再以血肉之躯去填吗?陛下厚恤将士,莫非只流于口惠?户部如此推诿,置陛下圣意于何地?置北疆安危于何地?!” 他字字诛心,矛头直指户部,更隐隐扣住了“不恤将士”的大帽子。

  户部侍郎脸色涨红,急忙辩解:“王御史此言差矣!下官岂敢不恤将士?实是国库艰难,当精打细算……”

  “精打细算?”另一位素以耿介闻名的老臣,秘书监李泌,也缓缓出列,声音沉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老夫听闻,月前为修缮东都几处离宫别苑,户部拨款可未曾如此‘精打细算’!莫非边关将士浴血守住的江山社稷,还不如几处享乐宫苑紧要?西洲城防,关乎国门安危!此等钱粮,省不得,拖不得!陛下明鉴!”

  “李大人!王御史!此一时彼一时……”户部侍郎额头冒汗,还想争辩。

  “好了!” 御座之上,一直沉默的李俶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一切的威压,瞬间让嘈杂的大殿鸦雀无声。他缓缓站起身,赭黄龙袍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光泽。

  李俶的目光如同冰锥,缓缓扫过噤若寒蝉的户部侍郎,扫过神色各异的群臣,最终落在了大殿中央。他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对着殿外沉声道:“将西洲王奏报,呈上来!”

  内侍总管高力士躬身应诺,亲自捧着一个覆盖明黄锦缎的紫檀木匣,快步走到御阶之下,当众揭开锦缎——正是昨夜李俶开启的那个奏匣!更让所有人瞳孔收缩的是,那枚象征无上信重的蟠龙玉佩,依旧端端正正地压在火漆封印之上!

  李俶伸手,指向那奏匣,声音如同沉雷,在大殿中滚滚炸开:

  “此乃西洲王周生辰,八百里加急,亲呈于朕之奏报!”

  “尔等可知,这匣中奏章,是以何物封缄?” 他目光如电,逼视着方才还争论不休的群臣,“是朕赐予他的随身蟠龙玉佩!”

  “轰——!”

  大殿之内,如同投入了一颗惊雷!群臣哗然!赐随身玉佩已是非同寻常的恩宠,周生辰竟敢将其用作奏匣封印!此等信重,亘古罕有!御史王鉷、秘书监李泌等人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彩。而户部侍郎及一些心思各异的大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李俶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响彻整个太极殿:

  “周生辰在西洲,以孤城抗十万叛军、两万突厥铁骑!血战七日,将士阵亡两千三百七十一人!重伤致残一千零五十六人!城下尸骸堆积逾三万具!”

  “是他!身先士卒,匹马陷阵,于万军之中格杀逆酋金荣,枭其首级!摧垮叛军!

  “是他!遵朕‘酌情处置’之旨,以雷霆手段,公审枭首罪大恶极之降卒三百七十八人!以儆效尤!”

  “是他!将万余降卒编为苦役,在玄甲卫刀锋之下,于冰天雪地之中,清理如山尸骸,抢修残破城防!为我大唐整饬北疆门户!”

  “更是他!洞察太原王氏欲借机掌控河东之狼子野心!向朕献上‘遣重臣持节为河东宣慰使’之良策,为朝廷收拢河东权柄、震慑诸镇、制衡豪强,立下奇功!”

  李俶每说一句,声音便高昂一分,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全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他猛地抓起御案上那份周生辰的奏章副本(昨夜已令人誊抄),狠狠拍在案上!

  “啪!” 巨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这便是你们口中‘靡费’的西洲!”

  “这便是你们想‘拖延’拨付钱粮去修缮的城防!”

  “这便是朕的麒麟儿!朕的骠骑大将军!为朕、为大唐,在边关流尽了血,还在殚精竭虑谋划的江山社稷!”

  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盯住面无人色的户部侍郎,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无边的怒火与森然的杀意:

  “你户部跟朕说国库艰难?跟朕说事倍功半?!”

  “朕告诉你!西洲将士流的血,值多少钱粮?!西洲城防每耽搁一日,北疆便多一分风险!这风险,你户部担得起吗?!”

  “传朕旨意!”

  李俶的声音如同金铁铸就的诏令,轰然落下,不容置疑:

  “一、工部所请西洲、岚州、石州城防修缮加固所需一切匠师、物料、钱粮,即刻拨付!由工部左侍郎亲自押送,限十日内启程!若有延误,提头来见!”

  “二、郭曜所部及西洲守军所需粮秣、御寒衣物、石炭,按其所请,再加三成!由户部、兵部协同,即刻调拨!沿途州府,全力保障,不得有误!”

  “三、擢升侍御史王鉷为河东道巡察使,即日赴任,先行巡查河东诸镇吏治、民生,为宣慰使铺路!赐王鉷密折直奏之权!”

  “四、着枢密院、吏部、兵部,三日内,举荐‘持重刚正、威望素著、通晓军务’之重臣人选,出任河东宣慰使!持天子节钺,总揽河东军政监察,代朕巡狩!肃清金荣余孽,震慑诸镇,厘清积弊!西洲王周生辰、河东节度副使郭曜所部,皆受其节制调度!务必在开春之前,给朕一个清朗稳固的河东!”

  四条旨意,条条如刀,斩钉截铁!尤其是最后一条“河东宣慰使”的设立与权柄,以及明确周生辰、郭曜皆受其节制,更是将周生辰奏章中的核心谏言化为了雷霆国策!这是对周生辰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更是对朝堂上所有质疑、拖延、掣肘之音最响亮的耳光!

  “至于太原王氏……”李俶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目光扫过大殿,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太原府那座深宅大院之上,“朕,自有计较!”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定鼎的巨锤,狠狠砸在太极殿光滑的金砖之上,余音轰鸣!满殿文武,无不凛然!户部侍郎早已瘫软在地,汗如雨下。王鉷、李泌等忠直之臣,则激动得浑身微颤。

  “退朝!”李俶拂袖转身,不再看殿中众人,只留下一个如山岳般沉重而不可撼动的背影。

  那枚压在奏匣上的蟠龙玉佩,在御阶下流转着温润而坚韧的光泽,如同一个无声的誓言,宣告着帝王护佑其麒麟儿的决心,亦宣告着西洲与东都之间,那道以忠诚与信任铸就的桥梁,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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