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饼被抱进宿舍的第一天晚上,每个人都辗转难眠。
不是因为它吵闹,恰恰相反——它安静得让人揪心。
凌晨两点,张泽禹迷迷糊糊起夜,刚迈出一步,脚下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差点让他一个踉跄。“啪嗒”一声,他低头一看,饼饼正蜷成一团,窝在他的拖鞋上,鼻尖贴着他的脚踝,带出一阵温热的触感。
张泽禹……你怎么跑出来了?
饼饼抬起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在走廊感应灯的微光下闪着清亮的光,像是碎裂的星辰掉进了它的眸子里。
张泽禹叹了口气,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
张泽禹想找人陪?
小狗轻轻“呜”了一声,尾巴扫过地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风拂过草丛一样轻柔。
于是,那晚,练习生宿舍出现了一幕奇景:
张泽禹抱着一只狗,挨个房门敲过去。
张泽禹朱志鑫,饼饼好像认床,要不要放你床上试一试?
门开了一条缝,朱志鑫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探出脑袋,困倦得连眼神都散着迷糊。但看到小狗时,他愣了一下,嘟囔了一句:
朱志鑫……进来吧。
十分钟后,张极也抱着枕头挤了进来:
张极我怕它半夜渴。
再十分钟后,黄朔裹着自己的卫衣钻进了房间:
黄朔它刚刚在我的衣服上睡,可能会习惯我的味道。
最后,原本的单人床硬生生挤进了五个人加一只狗。
饼饼被围在中央,像个陷进巨大棉花糖里的小馅儿。它打了个哈欠,舌尖卷出一个小圈,耳朵慢慢往脑后贴去——这是它感到极度安心时惯有的姿势。
朱志鑫侧躺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它的背脊滑动。
朱志鑫它的心跳好快。
朱志鑫轻声说道
张泽禹小狗都这样。
张泽禹但你看,它耳朵在抖,像在听歌。
张极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声音压得很低:
张极那我们给它唱摇篮曲?
黄朔你会唱?
张极不会,但可以哼。
于是,凌晨三点的练习生宿舍,飘荡起七零八落的哼唱声。
没有歌词,只有简单的音调,那些不成章的旋律像夏夜凉风,从窗缝漏进来,又像湖水般轻轻摇曳着窗帘。
饼饼的呼吸渐渐绵长,鼻尖冒出一个透明的小泡泡。
它闭着眼睛,做起了梦。
梦里,它站在一片广阔的草地上,草叶间挂着晶莹的露珠,湿漉漉的空气清凉而舒爽。远处,十二个少年朝它张开双臂,笑容灿烂。风从耳边掠过,夹杂着火腿肠与洗发水混合的香气。
它撒开四条短腿飞奔起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云端。
扑通一声,它撞进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
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左航第一个醒过来,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的一角,发现饼饼正枕着朱志鑫的手腕,四仰八叉地酣睡。
左航忍不住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小狗耳朵尖上的那一撮金毛被晨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像是偷蘸了草莓酱似的俏皮可爱。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唇角微微扬起。
左航……你这家伙,这么讨喜,还真是团宠啊。
小声自语了一句,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将照片设为了宿舍群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