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崖的风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碎石与枯草,打在崖壁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蓝兔跟着黑小虎,一步步走进那处熟悉的山洞 。
这里她曾来过,当初虹猫为夺罗盘坠入水中,便是被跳跳救出藏在此处养伤。如今再踏进来,潮湿的水汽中却多了几分冰冷的肃穆,连岩壁上滴落的水珠,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山洞深处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冰棺散发出的淡淡寒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白雾。
蓝兔的脚步越来越慢,走到离冰棺不到十步的地方时,突然停住了。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再往前一步,就要戳破自己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她怕,怕冰棺里躺着的真的是虹猫;怕自己这一路的坚持,最终只换来一具冰冷的躯体;更怕那句七侠同心的誓言,从此少了最核心的那一环。
黑小虎站在她身后,没有催促,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双手垂在身侧,刀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却像是在映照着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过了许久,蓝兔才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她缓缓抬起脚,一步一步地朝着冰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冰棺的寒气越来越浓,她能清晰地看到棺身表面凝结的白霜,以及里面隐约勾勒出的人影轮廓 。
她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冰棺,就被刺骨的寒意冻得一缩。可她没有退缩,而是凝聚起残余的内力,轻轻按在棺盖边缘。随着内力缓缓注入,冰棺的密封层发出轻微的 “咔嚓” 声,棺盖一点点向上抬起,露出里面的景象。
当虹猫的脸完整地出现在眼前时,蓝兔的瞳孔骤然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静静地躺在里面,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此刻也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他身上还穿着当初与云泽对决时的衣服,衣角处残留着河水浸泡的痕迹,只是那曾握过长虹剑的手,此刻却无力地垂在身侧,没有了丝毫生气。
蓝兔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虹猫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那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是比冰棺更甚的寒冷,是再也无法温暖的冰凉。
她用力摇了摇他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虹猫,你醒醒…… ”
没有回应,只有冰棺的寒气,在空气中无声地蔓延。
蓝兔又将手轻轻放在虹猫的脸上,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 。细微的触感,都在告诉她,这不是假面皮,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虹猫。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虹猫的脸上,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下,像是在替他无声地哭泣。蓝兔没有大声哭出来,只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肩膀的颤抖,却泄露了她此刻的悲痛。
你怎么躺这儿了呢……
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山洞里静得可怕,只有蓝兔压抑的呼吸声。
蓝兔就这样静静地守在冰棺旁,握着虹猫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仿佛只要自己坚持得够久,他就会像以前一样,笑着睁开眼睛,说一句 “蓝兔,我没事”。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没有奇迹,没有反转。虹猫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蓝兔缓缓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却渐渐变得坚定。
就算虹猫不在了,她也要完成他未完成的事,要揭穿云泽的阴谋,要还武林一个太平,要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蓝兔将身后的长虹剑轻轻放在虹猫身边,与他一起。
她转头看向黑小虎,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帮我把他好好安葬吧,就按你说的,在那棵桃花树下,这个恩情我以后还给你。”
黑小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轻轻将冰棺的盖子合上。
蓝兔看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被冰棺盖遮住,最后消失。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