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大厅的蓝白灯光在积水的地面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我冲过自动门时，鞋底踩碎一滩雨水，溅起的水珠在冷光下像无数细小的刀锋。寻人启事展板就立在导诊台旁，林婉的照片被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的粉色连衣裙边角沾着褐色污渍。
“患者家属！”护士从分诊区探出头，“林婉家属在吗？”
我冲过去时差点撞翻轮椅。护士递来一张纸巾，我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雨水和眼泪。
“她刚送来时意识不清，现在情况稳定了。”护士低头核对系统信息，“不过……血液检测报告有点异常。”
“异常？”我的声音发涩。
护士欲言又止：“等会儿医生会解释。观察室在走廊尽头左边第三间。”
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瓷砖上，我沿着指示往前走。消毒水混着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越往里走，空气越沉。
转角处站着一个人。
苏月瑶倚在观察室门口，黑伞尖还在滴水。她穿着墨绿色真丝长裙，领口别着珍珠胸针，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三年前江母给我的那条珍珠项链，她竟把扣子拆了重串成手链戴在腕间。
“你来了。”她扬起嘴角，檀香调香水味在潮湿空气中格外刺鼻。
我没理会，直接推开门。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林婉的脸比手机照片更苍白，嘴唇泛青，睫毛却还像蝴蝶翅膀似的轻轻颤动。床头柜上摆着半杯蜂蜜水，杯沿印着淡粉色唇印。
我伸手想碰她脸颊，却被冰凉的金属外壳阻止——防狼喷雾还紧紧攥在口袋里，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你们姐妹感情真好。”苏月瑶靠在门框上轻声说，“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有个亲姐姐就好了。”
我猛地回头。她右手捏着折扇，正一下下敲打左手心，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品茶。
“林婉送过来的时候，手里紧紧
观察室的空气像是被冻住。我站在病床前，手指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林婉的脸白得发青，睫毛在呼吸面罩下微微颤动。床头柜上那杯蜂蜜水让我胃部抽搐——粉色唇印完整地印在杯沿，像抹了口红似的。
“你给她喝的？”我盯着苏月瑶的手腕。她正用折扇轻轻拍打手心，珍珠一颗颗泛着冷光。那是江母给我的项链拆开重串的，我记得每颗珠子的形状。
“怎么，姐姐不放心？”苏月瑶歪头笑了笑，香水味混着消毒水直往鼻子里钻，“那晚暴雨，我在写字楼后巷碰到婉婉。她浑身都湿透了，嘴唇都冻紫了。”她指尖划过杯壁，“喝了这杯蜂蜜水，她才缓过来。”
我猛地转身，防狼喷雾硌得掌心生疼。三年前的事涌上来——江母把项链塞给我那天，苏月瑶站在玄关，眼神像刀子剜人。她说“姐姐真慷慨”，可现在这串珠子分明缠在她手腕上。
“后来呢？”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后来她一直找你。”苏月瑶靠到病床边，手指抚过林婉的头发，“说要在停车场偷录音，说姐姐有危险。可她忘了，地下车库信号不好。”她突然贴近我耳边，“所以那段语音，你永远听不到了。”
我后退半步撞到床栏，金属叮当一声惊得护士冲进来。心电监护仪开始尖叫，林婉的手在被单下痉挛似的抽动。
“病人颅内压升高！”护士扯开氧气面罩调整流量。我看着白色面罩下那张脸，突然发现她脖子上有道细痕——像是被什么勒过。
苏月瑶退到门口，折扇在指尖转了个圈：“听说毒物报告已经出来了？”
我攥着防狼喷雾冲出观察室时，护士正在拉帘子遮挡抢救过程。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亮着灯，蓝白灯光从门缝漏出来，在瓷砖地上画出一道惨白的线。
推开门时，显示器还亮着。毒物筛查报告显示神经抑制剂超标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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