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宿舍楼下,就听见杨博文的大嗓门:“我就说她会回来吧!”话音刚落,宿舍门“吱呀”一声开了,五个脑袋齐刷刷探出来,像被风吹动的向日葵。
张桂源手里还抱着个崭新的篮球,看见我时,篮球“啪嗒”掉在地上,他几步冲过来,却在离我半步远的地方停住,手在半空僵了僵,最后挠了挠头:“回来啦?”
左奇函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搪瓷碗,热气腾腾的拉面香味顺着风飘过来。他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让了让,给我们腾出进门的位置,眼神却悄悄扫过我的手腕,确认结痂的伤口没再出血。
宿舍里暖烘烘的,聂玮辰正坐在床边调吉他,断了的弦已经换好,他拨了个简单的和弦,抬头对我笑了笑:“等你好久了。”张函瑞趴在桌上写谱子,听见动静就转过身,手里的铅笔还在转:“我新写的那段,刚好适合你唱。”
杨博文把画板往我面前一推,上面是幅没画完的画——七个小人站在舞台上,聚光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背景幕布上,幕布上画着片海,海浪里漂着无数个小太阳。“就差给你涂颜色了,”他举着画笔,眼睛亮晶晶的,“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发涨。张奕然从身后轻轻推了我一把:“进去吧,拉面要凉了。”
左奇函把拉面放在我面前,碗里堆着满满的溏心蛋和青菜。“我妈说,受伤了要多吃蛋。”他蹲在旁边看着我,发梢的碎毛被灯光照得有点棕,“快吃,不然坨了。”
我拿起筷子,刚吃一口,就被烫得吸了口气。张桂源立刻递过来杯冰水,杨博文在旁边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聂玮辰弹起吉他,是首轻快的调子,张函瑞跟着哼起来,张奕然靠在墙上,嘴角噙着笑。
拉面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我摘下眼镜擦了擦,突然发现每个人的眼底都带着红血丝——他们大概又熬夜了。“你们……”我刚开口,就被左奇函打断:“先吃饭,有话吃完再说。”
吃完拉面,杨博文拉着我看他的新漫画,张桂源献宝似的展示他的新篮球,聂玮辰弹了段新写的旋律,张函瑞把谱子摊开,指着其中一句说:“这里加了和声,我们可以一起唱。”
张奕然坐在我旁边,手里转着那片新捡的贝壳:“明天开始,我们一起上下班。左奇函和张桂源走前面,我和聂玮辰走后面,杨博文和张函瑞跟你并排,这样谁也别想靠近你。”
“太夸张了吧……”我忍不住笑,眼角却有点湿。
“一点都不夸张。”左奇函把外套披在我肩上,是他自己的那件,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在她们彻底不敢再来之前,我们寸步不离。”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像铺了层银霜。我们挤在小小的宿舍里,聊着明天的训练计划,说着出道后的憧憬,偶尔提起金智妍她们,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愤怒,只剩下笃定——好像只要我们站在一起,就没什么能打垮我们。
临睡前,杨博文把画好的漫画送给我,七个小人的衣服都涂了亮色,我的那件是淡紫色的,和我刚到时代峰峻时穿的裙子一个颜色。“你看,”他指着画里的我,“笑得多开心。”
我把漫画小心地夹在床头的笔记本里,转头看见张奕然放在我枕边的贝壳,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宿舍里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张桂源睡得最沉,还在小声打呼;杨博文抱着画板,大概梦里还在涂色;聂玮辰的吉他放在床边,弦轻轻颤动着,像在哼摇篮曲。
我摸着左奇函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突然觉得很安心。那些曾经让我辗转难眠的恐惧,那些刻在骨头上的疼痛,好像都在这满室的暖意里,一点点变得轻飘飘的。
也许黑暗不会轻易消失,但只要身边有他们,有这些热腾腾的呼吸,有这些明亮的笑声,我就敢往前走。
因为我知道,他们会牵着我的手,把所有的坎坷,都走成开满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