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穿高专制服,只套着一件单薄的深色浴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他显然也是刚从床上起来,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走廊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他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那双总是平静无波、深邃如潭的紫色眼眸,此刻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翻涌着激烈而混乱的情绪——有压抑许久的怒火,有深切的疲惫,还有一种……近乎受伤的控诉?
他死死地盯着床上惊魂未定的五条悟,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他刺穿。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紧绷感,空气仿佛凝固了。
五条悟完全懵了。他维持着半坐的姿势,墨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苍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杰?踹门?这……这剧本不对啊!
夏油杰往前踏了一步,走进了房间。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比外面的雨夜还要冰冷沉重。他停在五条悟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因为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甚至微微发颤:
“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和两人粗重不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敲打着紧绷的神经。五条悟维持着半坐的姿势,墨镜滑到了鼻尖,露出那双写满震惊和茫然的苍蓝色眼睛,像两块凝固的冰。他看着站在床前、浑身散发着危险低气压的夏油杰,大脑像是被最强咒灵狠狠啃了一口,彻底宕机。
躲着他?他躲着杰?!
明明是杰先开始的冷战!是他用那种看路人的眼神看他!是他用“已阅”打发他!是他包扎完伤口就立刻送客!是他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把他隔绝在外!
现在,踹开他的门,用这种仿佛被全世界背叛了的眼神质问他为什么躲着他?!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一股被冤枉的怒火混合着这些天积压的委屈、困惑和憋闷,如同火山熔岩般猛地冲上五条悟的头顶。他“噌”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动作之大带起一阵风。
“哈?!”五条悟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老子躲着你?!夏油杰!你他妈是不是失忆了?!还是被什么诅咒搞坏了脑子?!”
他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撞上夏油杰的胸膛,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尖:“是谁三天前突然开始对老子爱答不理?!是谁老子打招呼就点头,说话就回邮件,靠近就瞬移?!是谁送荞麦面就关门,写信就回‘已阅’,受伤了就公事公办包扎完就赶人?!啊?!你告诉老子!是谁?!”
五条悟越说越激动,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积压已久的怨气,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他苍蓝色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灼灼发亮,死死盯着夏油杰,胸膛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