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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地一声抵达顶层，裴响整理了下西装外套的袖口，推门走进会议室。项目组的成员早已整齐就座，见她进来，纷纷起身：
裴响“裴经理。”
龙套“坐吧。”
她走到主位坐下，将平板连接到投影。
裴响“启明的方案再过一遍，重点看他们提出的供应链优化模块，王总最看重这个。”
团队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讨论声有条不紊地响起。裴响一边听着汇报，一边在笔记本上圈画重点，刚才与严浩翔争执的烦躁感，在专注的工作中渐渐沉淀下去。
上午十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启明科技的团队准时到达。为首的王总约莫五十岁，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锐利，一进门就径直走向裴响，伸手道：
龙套“裴经理，久仰。”
裴响“王总客气了。”
裴响起身回握，笑容得体。
裴响“请坐。”
双方落座，方案演示正式开始。裴响亲自负责讲解核心模块，语速平稳，逻辑清晰，将裴氏的优势和合作后的资源整合规划阐述得滴水不漏。
王总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镜片后的目光让人猜不透情绪。演示结束后，会议室里静了几秒，裴响的心微微提起——这是关键时刻。
龙套“裴经理的方案很完善。”
王总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褒贬。
龙套“但有个问题，关于你们提出的成本压缩方案，我认为可行性有待商榷。”
他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
龙套“这里的物流周转周期，按照你们的数据，至少要比行业标准快三天，凭什么？”
这是个刁钻的问题，项目组的成员都屏住了呼吸。裴响却早有准备，她点开备用PPT，调出一组动态图表：
裴响“王总观察得很仔细。我们之所以能压缩周期，是因为上个月刚和‘远航物流’达成了独家合作，他们新启用的智能仓储系统，可以将分拣效率提升40%……”
她条理清晰地解释着，王总的眉头渐渐舒展。等她说完，他忽然笑了：
龙套“裴经理果然有备而来。看来裴总没说错，你确实是裴氏的得力干将。”
裴响微微颔首：
裴响“王总过奖了，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龙套“合作细节我们可以再谈，但大方向我认可。”
王总合上笔记本，站起身。
龙套“下午让你的团队和我的助理对接具体条款，争取这周内把合同签了。”
裴响“感谢王总信任。”
裴响也站起身，伸出手。
裴响“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送走启明科技的团队，项目组瞬间爆发出低低的欢呼。成员们围着裴响道贺，她笑着摆摆手：
裴响“别松懈，合同没签完，一切都有可能。”
话虽如此，眼底的轻松还是藏不住。
傍晚六点，裴响走出裴氏大厦，司机早已将车停在熟悉的位置。坐进迈巴赫后座，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日来的紧绷在确定合作意向后终于松了些，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来。
车子驶入半山腰的别墅区，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庭院里修剪整齐的绿植。车刚停稳，管家就迎了上来：
龙套“小姐回来了，先生在书房等您，说今晚留了您爱吃的松鼠鳜鱼。”
裴响“知道了张叔。”
裴响接过他递来的拖鞋，换鞋时听见客厅传来父亲裴明诚的声音：
裴明诚“是小响回来了？”
她循声走去，裴明诚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见她进来，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
裴明诚“今天跟启明的会怎么样？”
裴响“挺顺利的，王总基本认可我们的方案，这周应该能签合同。”
裴响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樱桃递了一颗到嘴里。
裴明诚笑了笑，眼里满是欣慰：
裴明诚“我就说你能行。当初让你接手这个项目，还有些老董事说你太年轻，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裴明诚“不过启明的王老头可不是好打交道的，能让他松口，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裴响“还好，提前做了些准备。”
裴响含糊带过，没提那些熬到凌晨的夜晚，也没提王总抛出的刁钻问题。在父亲面前，她总习惯把难处藏起来。
晚餐时，裴明诚特意让厨房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松鼠鳜鱼酸甜酥脆，芦笋炒虾仁清爽可口，都是她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裴明诚“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裴明诚“项目忙归忙，身体得顾着。”
裴响“知道啦爸。”
裴响扒了口饭，忽然想起什么。
裴响避开父亲的目光，低头喝汤，她终究没敢说严浩翔的事。
裴明诚却像是看出了什么，放下筷子看着她：
裴明诚“小响，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裴响的心提了一下，连忙摇头：
裴响“没有啊。”
裴明诚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
裴明诚“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别自己扛着，跟爸说。”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些。
裴明诚“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三年前……”
裴响“爸，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裴响打断他，声音有些发紧。
裴明诚看她神色不对，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公司的事。晚餐在温馨又带着点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房间，裴响坐在梳妆台前卸妆，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有淡淡的疲惫。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她走到窗边往下看，是父亲的车出去了。这个点出去，多半是去应酬。她拿出手机，给父亲的助理发了条消息：
裴响“张叔，爸今晚要是喝酒，记得让司机备点醒酒汤。”
放下手机，她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今天和父亲的对话像块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圈圈涟漪。她知道父亲是为她好，可有些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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